你,我错了,我后悔了……霜儿你别走……你回来恨一恨我啊……霜儿……”
四周的温度似随着陌玉一字一字的呢喃,而逐渐冰冷,这冰冷之气沿着她的双脚一点点的爬满全身,最后似能将她的心一并冻结掉。
原来,陌玉早就知道她身上有母神生前所留的护体水玉珠,却不知水玉珠最后也没能护住她中毒极深的元神,十大本源真火何其厉害,直直将她的元神烧成数十片,而这一切真正的开端却是因陌玉轻信了旁人的谬言?
此时的凌霜恨不得想一巴掌拍在陌玉头上,看看他究竟是怎么想的,遥想那三千年里,自己那般掏心掏肺的对他,却换不回他的一次信任,反倒是旁人的算计言辞,他倒是信的轻易,直接一道火刑令给了自己。
凌霜后牙咬的咯咯直响,越想越气,却还是强忍着没发作,轻手轻脚走近陌玉,像是怕将他从自己的幻想中惊醒一般,弯腰附耳,声带着诱惑,问道:“陌玉,当年是谁告诉你水玉珠的?”
陌玉连连摇头,“不能说……”
凌霜默了默,又问:“为何不能说?”
陌玉的身体佝偻的越发弯,“说了,霜儿会难过……”
“你死咬着不说,我才真的难过。”这句话,凌霜倒是说的真心实意。
半晌,陌玉的身体微微一哆嗦,略有迟疑的说道:“……文偃也知是谁。”
真不知到底是哪路神仙,能逼的陌玉灵台不清到这等地步了,还能守口如瓶的只吐露出一个与之相关的文偃……陌玉素来自持守礼,待人接物是天界出了名的温和暖润,当然这其中独独除了凌霜,这样声名远扬兼美誉清修的陌玉,竟还会有能直戳他要害,善工心计的劲敌?
这看似平和祥泰的天界,总是在一个不经意的转身,就能上演一出尔虞我诈的好戏,偏还个个状着粉墨登场,生动的点缀着一处处的好光景。
凌霜凝视着兀自发愣的陌玉,心中一阵感概,真不知这么些年,他坐在天帝宝座上,会不会觉得厌倦,还是一如他从前的心性,方方正正好好端坐在他强求掠夺过来的宝座上,恪尽职守着天帝之责……可凌霜有时看着陌玉清瘦的背影,觉得异常疲惫。
其实有好几次,在四下无人的静谧深夜,凌霜一推窗便会看到陌玉独自站在星湖边上,目光远眺,唇瓣紧抿,右手掌心中明明空无一物,却做出无比爱惜的摩挲动作,反反复复,让她越看越觉得酸涩。
那一瞬,明明陌玉依旧霞姿月韵,清风霁月,还是迷了她三千年的容貌,可不知怎的,她却恍然似惊觉陌玉像一凡间垂垂老者,从骨子里往外透着孤独的颓然,似无所依傍又无所安身。
陌玉是求仁得仁,便是心里有何怨怼一旦说出口,那就成了无病呻吟的矫情,可凌霜有数次想问他,你可曾有一瞬的后悔过承继天帝尊荣?话到嘴边还是凉凉的咽了回去,凌霜知道,问了亦是无用,彼时若是陌玉没承继天帝大统,如今成阶下囚,板上鱼的定会是他,成王败寇,三界皆是。
凌霜凝视着陌玉,伸手在他头上轻轻一抚,带了无限的爱惜,淡淡叹了一句,“你呀,就是这般争强好胜,无关紧要的输一次,又有何妨?陌玉你活该这般累……”
尾音落下,带出了些许的颤抖。
凌霜伸出聚满神力的手,顺着陌玉微敞的衣襟摸进怀里,如愿以偿的探取出一把平薄如柳叶,透亮如冰晶的雁翎刀,果然,就算千年时光已过,陌玉习惯藏要紧东西的位置与方法,全然没变。
凌霜的面颊微红,指尖处尽是方才避无可避抚摸到陌玉结实胸膛的触感,握着刀柄费力稳了稳心神,刚一垂眸就看到陌玉半清醒半恍惚的看着自己,一双桃花眼平日里就已经很勾请了,如今染上病势的朦胧,眼尾水汽微红,怎么看怎么跟个妖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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