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驴,我被你牵着鼻子转了一宿,说打发就打发了?”班长生也不抱手了,手舞足蹈地在星宇耳朵边儿跳着脚。
“吁,吁,吁。”星宇赶紧呼噜毛,“误会了不是,熬这一宿,实在遭不住,我是要回去眯会儿,班兄莫非要一起?”
“有何不可?”班长生皮笑肉不笑地摸着下巴。
“万万不可。”星宇退开两步,以示立场,“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您那名声混在泥里汤汤水水的,舀都舀不起来,还在乎这个?”班长生眯着眼,一把拉了星宇,撞进怀里。他算是有点儿经验了,对付董星宇,最要不得的就是给好脸色,那就是个最会蹬鼻子上脸的家伙,还只有胡搅蛮缠管点儿用,她嘴里说出来的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全都别信就对了。
“告诉我。”班长生托住她的脸,将那双慵懒歪斜,猫一样的眼睛扶正,抵住额头,与自己对视。“答应了什么?”
“姑娘家的私房话,怎好说与你听?”星宇十分费劲儿的还要扯着嘴角,挤出个笑来。“班兄出入花街柳巷,如何不懂女儿心思?”
星宇觉着委屈,一个个的,好听的话谁说不出来,她自己就是甜言蜜语哄骗人心的个中好手,她终日伏低做小,是为求心安理得,有朝一日入土为安,魂归故里。很久以前,她便是当自己是个死人一般过着日子,没有恐惧,没有慌乱,时不时是会有一丝丝平和的欢喜,已是很好了,周琛是,班长生也是,他们站在活人的岸上,却满心想着给她脚上也套个绳索,不管是丝线打的还是铁链绕的,也将她系在岸上,弄得她一半儿在水里一半儿在天上,不上不下,不得归去。
“合着我是一片真心喂了狗,昨夜我说的那些话,句句发自肺腑,敢指天为誓,你都不当做一回事儿吗?”班长生瞪着她,又不敢高声,忍得脖子上青筋暴起。
他红着一双眼睛,像百花山上的兔子,星宇看着看着就又笑了。
“就知道笑,就知道笑。”班长生嘟嘟囔囔将她放开,气鼓鼓的就差脑袋上顶俩长耳朵,“以后老子再蒙着眼跟在你屁股后头跑,老子就跟你姓。”
“好,星宇记着。”她不敢乐得瞌睡全无,不敢更加放肆,笑眼弯弯地抬手拍拍班长生肩膀。
“躲开。”班长生没好气地一抖肩,“喏,那是不是来寻你的?”
“真是嘿。”星宇踮着脚尖张望,城门方向果然有一人一马朝这边疾驰而来。“丧门星,还知道接你爹来,终于长良心了,可喜可贺。”
马上人果真是李鬼手,不知是不是听进了星宇的鬼扯,离着还有十来步时,忽然勒停马匹,受了惊吓似的虎着脸朝前张望着。见他先蹑手蹑脚地从马背上翻下地来,回手捋着马背,先给马儿去去惊。
“星宇,是你不是?”李鬼手压低了声音,像是面前隔着几重山似的那般招呼她,“要不是,我走了啊。”
星宇负手站定,趾高气扬地闪着腿,“正是你爹我。”
“早说啊,看给我吓的,差点儿惊了马。”暗号对上了就好说了,李鬼手一副刚进城的乡巴佬样儿,眼里冒着光,说他刚偷了人钱袋子都不算冤他,贼模贼样就朝星宇去了,“你这回扮的是哪个角儿,看着可面生。”
“我不才走了两夜,你就知道来迎迎我,来京城总算有些长进了。”星宇叉着腰,颇为欣慰。
“祖宗诶。”李鬼手犹惊似恐,长念一声。
“在呢,在呢。”星宇可不管他,眼前的便宜占了最要紧。
“您都走了五天了,再不回去衙门里就乱了套了。”李鬼手便是有功夫也与她计较不了那么多,更遑论此等危急存亡的关头,拉了她便走,只恨变不成个踏脚凳好立时将她送上马背。“还贫呢,快着回去吧。”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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