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再次发狂，于是急忙将她拉到淋浴喷头下面，打开了冷水，一边为阿霞冲去身上的脏水，一边为她浇灭她身上的燥热。

    哗哗的水流，像是一首哀唱记忆的挽歌，诉说着阿霞心中不可名状的悲伤。田驴儿一脸歉意地站在一旁，看着浇灌冷水的阿霞，喃喃地说道。

    “对不起，阿霞，我没有办法……”

    阿霞静静地感受着冷水的温度，她不理会田驴儿的话，只是默默地伸手关掉了淋浴喷头，看起来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条落水狗一样，滴答滴答地还滴着水。她看都不看田驴儿，两眼无神，嘴巴里喃喃地说着。

    “我失去了血，失去了肉，失去了灵魂，我再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澡堂。

    那句话，好像一句咒语一样，将田驴儿钉在了原地，他没有勇气追上去问个究竟，只是那样呆呆地看着阿霞离开的背影，因为他知道，吸走阿霞的血肉与灵魂的恶魔，不是别人，正是生活啊。

    后来，为了让阿霞住的舒服，田驴儿将以前玲姐的屋子收拾了出来，让她搬了进去。这样，也是为了方便阿霞的生活，每当阿霞的身体莫名地燥热起来的时候，就又会三两下扒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彷佛只有那样才舒服似的，而田驴儿又不能每次都给阿霞当头浇下一桶冷水，所以，给阿霞单独的空间，才是最好的安排。

    再后来，阿霞渐渐喊热的时候少了，脸上也有了红润的气息，看着渐渐健康起来的阿霞，田驴儿打心眼里感到高兴，更加变着花样儿为她补身体了。从贫穷的根枝上活过来的田驴儿舍不得对自己好一点，但是舍得对阿霞好，他彷佛有花不完的钱一样，给阿霞买各种营养品和滋补品，而且，他们两个之间，似乎有一个共同的默契，那就是对于过去，对于那天的发狂，谁都不提起，彷佛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田驴儿希望生活中片刻的安宁，能够治愈阿霞，能够让她重新展现美好的笑容。

    直到有一天，阿霞主动地问起田驴儿。

    “三军，你是不是有很多的钱？”

    正准备去为阿霞煮饭的田驴儿没想到阿霞这么问自己，讪讪地说道。

    “没，我没有多少钱……”

    “那就不要给我买东西了，我吃不惯这些好东西”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看你为了我而乱花钱”

    “不不，阿霞，我没有乱花钱”

    “那你告诉我，这些都是哪来的钱？我看你的澡堂，一天到晚也没有几个客人，你到底是哪里来的闲钱？”

    “……”

    “三军，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很感激你对我好，但是，我听到了一些外边的人的闲言碎语，说什么好像我是这里的老板娘，如果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话，那么，你趁早打消这样的念头，我不会因为你照顾了我，就会嫁给你的”

    田驴儿没有想到阿霞说出这样的话，有些惊讶，但为了打消阿霞的顾虑，急忙解释道。

    “不不，阿霞，我没有这么想，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

    “那好……那你告诉我，你到底哪里来的钱？”

    阿霞不依不饶地追问，逼迫得田驴儿有些窘态，他结结巴巴地解释。

    “我……这个……哎，反正你不要问了，也不要管了，我以后不给你买东西就是了”

    “没有以后了”

    阿霞冷冷地说道。就像是冷血动物一样。

    “什么意思？”

    田驴儿很惊骇，不知所措地望着阿霞。

    “意思是我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就是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我可以说是阅人无数，所以，别人对我什么心思，别人心里怎么想的，我都是知道的。”说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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