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相从屋角拿了把纸伞,着装齐整地出了门。
在径拐了几个弯,迎面见一和尚正在扫雪,唇角不由微微一弯,这和尚下雪时扫雪,莫不是在参悟什么道?
上前打了个招呼,和尚抬头望来,然后笑道:“大师这是去签殿?今日无甚香客,何不在屋里休息?”
若相淡笑摇头,路过和尚,径自继续走着。
和尚亦是笑而不语,继续扫雪。
先在廊下抖了抖伞上的雪,收起搁在了角落,这才转身进了殿内。
就见一人正微微倾身细看着签架的签释,神情认真,格外专注。
听得声响,那人转过头来,深冷眉目,俊容略有苍白,黑发高束,着一身白衫,披玄黑色斗篷,只是立在那,便可隐隐觑见一方压城的气势。
那人看见他,浮起一丝浅笑,“若相大师。”
若相淡淡点头,“培公子。”
培嵘走上前来,“此次嵘来,是想焚一支香,大师可愿帮我?”
若相越过他,“自然。”
两人在蒲团上跪下。
若相从案下挡格抽出三支朱香,以香顶触碰香炉中其他香顶的火星,借以焚着,许久,香燃起青烟,飘缕而上。
往旁边递去。
培嵘接过,弯身拜了两拜,又递回给他。
若相静静接过来,缓缓插进了炉灰中。
“公子有何苦恼,不妨说来听听。”
仿佛说过无数遍,声调已平稳地没有一丝起伏。
培嵘搓了搓指上烟灰,侧头看他淡静的侧脸,“大师留我吃顿斋饭如何?”
他双眸微垂,眼尾现出狭长的弧度来,“那得侯到午时,现下我需在此处招待香客。”
培嵘点头,没什么异议,“那便等到午时。”
说着便闭上眼休息。
这一闭眼,便露出眼下一片青黑分外明显。
若相目光在他眼下略一扫,转了回来,沉默地看着青烟四溢。
整一上午,除了培嵘,再无其他香客前来,培嵘先是跪着休息,后来睡沉了,便无意识地趴在案沿上。
算是大不敬。
若相默然腹诽了句。
熟睡的俊颜没有那么尖硬,楞是添了丝平和钝圆,依稀瞧出几分时候的影子来。
午时钟声一响,便伸手推他。
他猝然睁开眼,有厉光一闪而过,又瞬间隐没。
揉揉额角,培嵘歪着看他一眼,“饭好了?”
不知为何有点想笑,他抿住唇,淡“嗯”了一声。
“那走吧。”培嵘站起身,紧了紧肩上斗篷,旋即伸出一臂,要拉他起来。
他犹豫了会,借力起了身。
青裟雪袖下的手臂骨般瘦,培嵘定看一眼,皱了皱眉。
他默不作声掩手在袖内,当先步出签殿。
托膳房的和尚摆了一桌菜,说是要招待贵客。培嵘一直跟在身侧,却一路无言。
两人在桌前坐定。
“培公子请用。”
“嗯。”培嵘点点头,执筷吃了起来。
两人静静吃了会,他舀了碗素菜汤递过去,“斋食可还吃得惯?”
培嵘放下筷子,双手接过,唇角微勾,“还不错。”
几口喝完汤,直视他,“倒是你,吃了几年素,可觉得乏味?”
他亦放下筷子,淡笑道:“也还好,头两年还吃圆了一些。”
培嵘目光掠过他布巾包发,苍白脸颊,清薄眉目,眼底起了点疑光,“那为何如今这般瘦?”
他微微摇头,“这两年会有些食欲不振,便吃得少了。”
培嵘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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