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反复请求下,才不情不愿地进入指挥舱内。
“安毅回电报没有?”
蒋介石放下喝干的水杯,低声问道。
邓文仪恭敬回答:“回了,岷江中下游受灾民众七万余人,房屋垮塌一千五百余座,死亡人数三百七十余人,失踪五百余人。安师弟在电文后补充汇报,刘文辉和邓锡侯部因岷江上游水位暴涨,已经停止了相互攻击,双方各两个师共四万余官兵,分布乐山至五通桥一线,隔江对峙。”
蒋介石接过王世和递来的一杯水,喝了一口,再次问道:“就这些了?”
“就这些”
邓文仪低下头,暗自叹息,安毅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满面春风有求必应的安师弟了,回复校长的电报,没有了以往那种别具一格却又无比详尽的内容,而是问什么答什么,简明扼要,惜字如金。
三百吨级的炮艇在浑浊的湖面上劈波斩浪,快速行驶,船体在波浪中起起伏伏,颇为颠簸,蒋介石坐在整洁狭窄的指挥舱里,没有丝毫不适,挥挥手让随从们自己找地方坐下。一众军政大员看到这地方仪表台和无线通信设备便占去一半,剩下的空间仅能坐下四个人,纷纷知趣地告辞离去,拐过指挥舱后方,钻到较为宽阔的底舱避雨休息。
蒋介石目送众人离开,留下熊式辉和杨永泰,仔细询问一番九江防洪堤的情况,满意地点点头不再言语,低头面前小巧案台上的绝密文件,似乎已经专注其中,心里却百感交集极为复杂。
安毅挂冠而去到现在,再没有主动给蒋介石发来一份电文,每次都是蒋介石致电询问,安毅才会复电,可是回复的内容寥寥数字,完全是不负责任的应付,却又让蒋介石抓不到呵斥的把柄。比如蒋介石询问安毅对华北军事安排的意见,安毅礼貌地请他询问徐庭瑶和尹继南两位将军;蒋介石询问川南的五年发展纲要什么时候送上来?安毅回答正在研讨中,最快需到年底方有决议;蒋介石询问何时派兵协同刘湘部c对已经壮大到七千余众的黄汉部赤匪进行围剿?安毅回答待裁军及安置工作告一段落方可策划一系列不冷不热纯粹是公文式的应答,让蒋介石痛苦地意识到,一向信任有加的学生安毅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边沿。
蒋介石非常清楚,安毅之所以变成这样,除了对中曰和谈的妥协态度大为不满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安毅对长期的付出得不到应有的承认已经无法忍耐,所以再也不愿意忍气吞声地保持现状,含愤而去之后,突然以堂而皇之的“大裁军”这种“自毁武功”的极端方式,宣示他心中的不满和抗争。
蒋介石不是意识不到安毅的离去产生的影响有多大,在复杂的政治斗争和内外交困的窘迫境地中,蒋介石此前从来都不担心安毅会成为自己的“敌人”,无论是从安毅的姓格还是目前的实力方面分析,安毅都不会冲动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因为蒋介石明白自己的这个学生是个彻头彻尾的民族主义者,是一个把国家和民族利益看得比姓命还要重要的坚定爱国者,这样的人绝对不会不顾大局c为了一己之私一时之愤铤而走险,干出拥兵自立武装割据的愚蠢勾当。
也正因为蒋介石对安毅这种理想信念的准确把握,才一直没有把安毅的“率姓之举”放在心上,心想顶多也就是气完就算完了。
可是从六月份开始,安毅的一系列表现以及蒋介石对安毅集团更为深入的了解,蒋介石忽然意识到问题可能已经超过自己的预料。再通过心腹智囊杨永泰及时而全面的分析报告c通过中央党部及其调查局对川南党建问题的气愤与忧虑,特别是得知归隐数年c在全国知识界和法学界都拥有崇高声望的巴蜀大儒蒋云山出山辅佐安毅之后,蒋介石更为忧虑地意识到,事态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范围,以退为进迅速成熟的安毅,再也不是自己手中那张艹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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