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营的操练,我那婆娘为这骂了老子一夜,天没亮杀完四头猪我婆娘就不愿干活,领着我家老娘和儿女侄子一帮人,胡乱扒两口早饭全跑去帅家坝看革命军。
我正打算等革命军来扛走几头猪也去看看,听说那个模范营今天表演绝活,咱们杨家寨的五百弟兄十几年来都在这百八十里地转悠,从没见过外面的军队露出真本事,不像二当家你,从小跟着周老师傅有机会游历三山五岳到处以武会友,把外面的花花世界都玩了遍,兄弟我真不知道这个修路修得挺好的模范营有什么新鲜玩意,不看可惜啊!”
年轻的顾二哥微微一笑:“哪里的军队都他娘的一样,吃喝嫖赌无恶不作,老子就看不惯那些狗日军队的做派,否则哪里会在湘西地面连杀六个官兵惹火烧身,最后被迫回到老家上山落草?老何,你别把这什么狗屁的军队看得太高,动起真格的老子谁也不惧,管他娘的什么模范不模范,惹到老子照样狠揍他狗日的,哈哈!”
三人哈哈一笑,模范营的老韩头却在这时带领后勤班的十几个弟兄到来,后面两个弟兄牵着两匹有架子的杂色大驮马,显然是依约买猪肉来了。
顾老二和助手窦方不动声色后退两步站到肉铺和过道口之间,何屠夫连忙乐哈哈迎上去。
老韩头吩咐手下两个士兵帮忙抬大称,与何屠夫一起认认真真称完八扇猪肉,算完帐立刻拿出大洋清算,果然一分不少全额支付,完了吩咐弟兄们把猪肉搬到马背上去,和昨天一样拿出包洋烟抽出三支分给何屠夫和不认识的顾老二两人,客气地告诉何屠夫明天还来买,最好能杀八头猪,否则弟兄们太多不够吃。
平时三天只杀一头猪的何屠夫见此大买卖兴奋不已,看到老韩头这么实诚这么好说话,心中感激连忙跑回屋里抱回个篓筐,将半箩筐的猪肚、猪肝、七寸大肠全都送给老韩头。
老韩头看到这么好的猪肚肥肠大为高兴,连声说自己的营长好久没吃到川味肥肠了,一个劲儿地谢谢还掏出一包洋烟塞进何屠夫油腻腻的裤兜里,吩咐手下弟兄搬上马背正想离去,突然被道路上一个洪亮的声音叫住了。
“老韩,今天买到什么好东西了?”
用脏兮兮的白带子吊着左臂的安毅骑在高高的小黑驹背上,胡子骑着同样高大的枣红马静立一边。
老韩头快步上前敬礼:“报告营长、胡营副,今天有好东西,今晚定能让长官们吃到属下的几道川味烧卤。”
安毅哈哈一笑:“行啊,今晚老子敬你一杯,哈哈!”
胡子的一双冷眼似乎根本就看不到其他一切,而是冷冰冰地将肉摊矮棚下的顾老二全身罩住细细端详。
本来想离开的顾老二心中顿感一股寒意,他知道自己遇上劲敌了,这种令人脊梁发寒的感觉在他生命里没有几次,一次是自己十七岁时与乡绅将要出嫁的女儿偷情被师傅发现、从盛怒的师傅身上体会到的,另一次是一年半前在湘西石首怒杀当地驻军营长时从营长身上感觉到的,但是这一次的内在反映绝不相同,更冷更烈,也更诡异,越来越沉重的压迫感让年纪轻轻身怀绝技的顾老二不敢迈出一步。他收回抬起的左脚缓缓放下,侧着身子慢慢抬起头,精光闪闪的眼睛透过遮盖双眼的长发,先是扫了一眼挂在枣红马侧边的墨绿色七星宝刀的刀鞘和握柄,最后毫不怯懦地与胡子对视起来。
安毅看到这样的情景,立刻想起胡子往日的介绍,惊讶之下一双明亮的眼睛瞬间将脸色变白的何屠夫和站在后面一动不动的小豆子锁定,最后将目光转到顾老二的脸上。
细看之后,安毅觉得这个和自己一般年纪、中等身材的年轻人威武不屈气度不凡,略呈鹰钩的高鼻子和一对细长的丹凤眼冷漠而敏锐,两只宽大的的手掌自然垂下,双手虎口和拇指、食指上的老茧让安毅暗自心惊,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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