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三彰和气地对纪墨笑着,“安倍家从不允许不在籍阴阳师私下比试。”
“你们还年轻,有些力量没办法很好地控制。如果要比试,那就等月考的时候吧。”
“好的。”纪墨很给面子地点点头。
安倍三彰看向他的笑意立即多点了真诚和满意,他抚了抚下巴上的山羊胡,“你是来找泰亲宗主的吧,宗主在里面呢,我帮你开门。”
说着,他便帮纪墨拉开了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纪墨看了眼那只搭在拉门上的手,冲着安倍三彰点点头,一脚踏入内室。
门被他从外面合拢后,站在门内的纪墨就听到一记响亮的手指与脑门的接触声,随即门外的少年“哎哟”了一下。
嘴角一扬,纪墨抬足继续向书桌的方向走去。
“嗯?你……”翻看着书籍的安倍泰亲听到声音抬头望向拉门方向。
待他看到满头白发的纪墨时,饶是他一向波澜不惊,眼底也闪过一丝诧异。
不过这惊讶转瞬即逝,然后他便了然地放下手中的书卷。
“你是过来辞行的,怎么样?决定去哪里了吗?”
“嗯。”纪墨点点头,跪坐在安倍泰亲的桌子前,顺手拿过一旁的茶壶,为他和自己各斟了一杯茶。
“唔。”安倍泰亲沉吟了一下,“你走之后,那玉藻前……”身为日本第一阴阳师家族的宗主,他最关心的从来都是天下苍生。
“我准备带着她一起下黄泉。”
“这样啊……”
接着,一片长久的沉默。
“哈。”安倍泰亲看着不言不语,举杯喝茶的纪墨,失笑地摇摇头。
他拿起杯子,对着纪墨遥遥一句,“那么,前方路漫漫,还望珍重。”
纪墨眉眼一弯,眼底带着笑意,“好。”
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他把杯子轻轻地放在矮几上,“就此别过,安倍宗主。”
安倍泰亲放松地拿起桌子上的书卷,“那,我就不和你说再见了,我想我们应该是再也不会相见了。”
“好。”
咄咄作响的木屐,踽踽前行,踏向归去处。
纪墨让大天狗把雪女找来,让她把装着彼岸花的冰棺变小。
在雪女复杂的眼光下,他带着冰棺,背着在竹篓中沉眠的玉藻前,向她作别。
樱花树下,褪去一身阴阳师白色狩衣的纪墨,白发青衫。
他踩着飞扬的粉色花瓣与大天狗一起,从容不迫,奔赴黄泉——
他走向的,既是来处,亦是归所。
有大天狗的指路,纪墨很容易就在一处神社后的暗洞中,走进了通向黄泉的道路。
黄泉路旁,满目绿色的茎叶摇曳着。
“黄泉路旁怎么会是一片绿油油的?”纪墨有些吃惊地望着这片绿油油的“大草原”。
“因为它们的王离开了。”
一个国家没有王,国将不国,放在这有灵性的花海中,也是一样的道理。
纪墨将装着彼岸花的冰棺埋入她的故土中,不一会儿,一株小苗就破土而出。
成片的叶茎沙沙作响,像是在欢迎它们终于远游归来的王。
“你走吧。”纪墨看着大天狗向他挥了挥手。
大天狗不乐意,说反正他对住的地方没有要求,黄泉也可以,人间也可以。
他自出生就跟着白虎,每次白虎托世出现,第一个跟着他的妖就是他——白虎在哪,他就在哪。
纪墨听他这么说,自然也不能强行赶他走。
两人便在彼岸花的花海里搭了一座小木屋,每天看花泡澡,摸狐狸。偶尔手谈一局,也是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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