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吗?”镇国公夫人自语,“你娘怕了几十年。”
只是怎么说呢?她有些无措,“坐那边椅子上吧,我想一想。”
尤翼起身坐下不敢打扰母亲,萱堂静谧如无人,心跳如鼓,看着平静的尤翼又怎能真的平静。
魏国公府,如果没有事,他会是世子,一生叱咤风云,大哥不就是在边关做一个男人该做的事吗?
可恨…,他迟疑一下,可恨什么呢?皇权之争,落子无悔,魏国公府败了就是败了。
他突然泪落如雨,忙搽了一下,好在娘一直疼他,大概也是因小时候身子不会,一直很黏她吧,至于不练武,应该也是为魏家留一条血脉。
还是从头说起吧,镇国公夫人想到当年的惊天霹雳,“三十多年前,国师说咱们镇国公府有一大劫,生死劫躲不过去,此地是死地。”
终于开口的母亲一句话就把尤翼炸懵了,愣愣的,“怎么会?”
镇国公夫人摇头,“不是这个,是原来那个,那个国师算无遗策,无人不信服的。”
尤翼口干舌燥,脑袋突然不好使,没有了从前的精明,声音颤抖,“就是这次这样?”
这镇国公夫人也说不好,怕了这么多年,真的面临不过是石头落地的感觉,该来的终究来了。
“日日念佛,时时烧香。”
镇国公夫人突然抑制不住泪水,“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
尤翼也是痛不欲生,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带着几个兄弟哪怕回到皇城依旧日日操练了,毕竟本领高生机就大,只是他却在皇城出了差错,累死千军。
看见儿子也哭了,镇国公夫人终于控制住自己,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现在只怕他心里更苦。
“那些畜牲,竟然害了这么多人,你父亲两手准备,练武是一方面,皇城这边更是安安分分的,我们务必不要触怒皇家。”
镇国公夫人哀伤不平,他们镇国公府兢兢业业的,却战战兢兢的何等可悲。
她看了一眼老二,老七从现在国师那听来的话,镇国公夫人已经知道,也知道老七去了边关。
“老七也应该迎你父该回来了,你、你也不必愧疚,从前那个国师他…”
又看了一眼二儿子,尤翼更奇怪了,还有什么事能让母亲如此吞吞吐吐的。
“也不知该不该说,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娘也是一直犹豫。”
性格刚硬的镇国公夫人到底还是有点不甘,对皇家人她恨之入骨,他的夫君还有儿子就这样成了他们争夺权势的牺牲品,何等不公。
“因为不时去护国寺,你三岁时国师看过你,突然就惊讶一下。”
咬咬牙,镇国公夫人看着尤翼,“他说你脑后有反骨,是以后镇国公府的福星,不过是大齐的灾星。”
好一阵两个人都没说话,两个失去亲人的至亲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只是奇怪那个国师怎么没与皇室报备呢,也许是该来的躲不掉吧,谁知道呢。
尤翼的心定了,天灾人祸也是时机,这皇家人可没对得起他们老少爷们,现在是怎么安排家小。
“娘,我们府有五千能用的兵,只是人一旦拉出去粮草是个问题,现在得等七弟那边。”
镇国公夫人既然话都说了,心也就轻松了,这时听儿子的问话,沉吟不语,突然问道:“老二,你说外面的那个流言,就是女主天下的事…,长乐长公主可是死了。”
还有谁?
“谣言吧!”
尤翼犹豫一下,“娘,咱们自己当家做主,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凭什么啊!”
他是有野心的,可不想投靠别人,谁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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