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腮边,哽咽道:“你真傻……你本来不用死的……”
韩郁笑道:“我也没死啊。”
徐云佩道:“你眼下不死……只怕……”说到后来,语声已无法听清。
韩郁一手支起身子,一手胡乱抹了一把嘴边的血,说:“我死不了……麻烦你给我点伤药……”
徐云佩哭泣道:“心口被刺了一个洞,还活得成吗?你说什么药能起死回生?”
另外,她手边也没有药了,唯一一瓶药都被她倒在官善明的伤口上了。
韩郁被她这么一问,才想起自己的伤确实是在心口,心脏被穿了个洞,那应该是活不成了。
想到自己就快死了,他有些心灰意冷,默不作声地躺回地上,静静看着头顶的夜空。
夜空中繁星摇曳,似欲坠落,银河在东南方倾斜,犹如一道银烟,美得令人窒息。
看着满天星光,他忽然发觉自己太渺小了,就连大明朝都太渺小了,在亘古长存的星空之下,一千里一万里不过是咫尺之间,一千年一万年也不过是千载一瞬。
他一直争强好胜,一开始想要位极人臣,后来想要扬名江湖,如今他就快死了,他真有点后悔了。他突然问道:“徐姑娘,有酒吗?”
徐云佩蜷缩在树影下,正在呜呜咽咽地哭泣,她听见韩郁的话,回头问:“你要喝酒?”
韩郁道:“有吗?”
徐云佩道:“我给你找找去。”她记得来时见到过几只盛酒的坛子,便朝着那个方向走,果然在墙角找到了酒坛。
酒坛都是农户自己喝的浊酒,有些已经打破了。她揭开坛子上的布盖,将剩余的酒倒进一坛,然后提着坛子走了回来。她蹲到韩郁身边,慢慢倾斜酒坛,把酒倒在手心,酒水荡漾在她雪白的手中,犹如月夜流光,当真是美不可言。
徐云佩道:“张开嘴。”
韩郁乖乖张开嘴,就感到一只柔软温热的手贴在唇边,接着一丝清凉的酒水流入口中。
韩郁将酒咽下,感激地看着她。
徐云佩甜甜一笑,又倒了些酒在手心,再次喂他喝下。这样喂了七八次,酒坛里的酒也倒光了。
徐云佩道:“酒没了。”
韩郁点头道:“多谢你了。”
徐云佩轻轻叹了一声,用衣袖擦干他嘴角边的酒,随后坐到一旁,悠悠发呆。
山中清冷幽静,两个人默默无言,都在各自想着心事。
徐云佩想:“他喝醉了死前能少受一点苦。”
韩郁侧头望着她的背影,不禁悲从中来,心说:“临死前有你陪伴,也算是一种安慰了。但愿西京派的杨掌门能诚心诚意待你,让你无忧无愁度过一生……”
他真想再抱一抱她,但这话实在难以启齿。他索性闭上眼睛,细细回想与她相吻时的情景,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刻,他的神志渐渐模糊,心里一直在说:就这样死吧……就这样死了吧……
过了好一会儿,他迷迷糊糊中醒来,发觉自己仍旧没死,甚至伤口也没有先前那么疼了。他侧头一看,徐云佩已经抱着双膝睡着了。
他依着树干,稍稍坐起来,为了不吵醒徐云佩,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呆望着深黑的山林。
不知过了多久,徐云佩睡醒了,她发觉自己竟然睡着了,忙转头去看韩郁,见他靠树坐着,瞪着一双眼睛正看自己。
她真是又惊又喜,说道:“你还……”她本想说:“你还没死?”但又觉得这么问岂不是盼着他死,于是闭口没问。
韩郁猜到她想说什么,笑道:“我怎么觉得自己一时半刻还死不了。我知道徐姑娘好心好意等着帮我收尸呢,但要是让你空等一场,还请莫怪。”
徐云佩又好气又好笑,斜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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