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去杀墨溶,连忙提脚跟上。 然而关押墨溶的那间暗房里,一个人也没有了。 “跑了?”云娘子惊诧。 “真的呢……”小意慌慌张张地翻找,墨溶消失得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捆得那么结实,他怎么跑掉的,莫非有内贼?” “怎么办?”云娘子恼怒了,沉下声音呵斥着,“没有人血,怀梦草马上就要坏掉的,到时——” “娘子,”小意打断了她的话,语气里也隐然不满起来,“这不能怪奴婢……坛城如今这个样子,根本没有人手啊。” 云娘子横了她一眼。 “临时找不到墨溶,”小意轻声道,“其实老章一直都还在……” “不能动那个老章,不然云老头子要跟我们拼命的。” “轿夫还剩三个。” “先用掉一个吧,救救急。” “那又管不了几天。” “管一天是一天。” “是。”小意恭恭敬敬地接过娘子手里的金刚杵。“使用”轿夫这样的事情,云娘子不可能亲自动手的。 “弄完了赶紧回到这里来,我们一起去找那个叫墨溶的。” “是。”小意抱着金刚杵退了出去,出门时不经意地瞟了云娘子一眼。云娘子脸上妆容浓重,看不清什么表情。 关押墨溶的那间屋子,就像早已荒芜的坛城里的每一个房间一样,简单到了极致。一床一凳,四壁空空。虽然小意认真地翻找了一会儿,但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根本不可能有人躲在这里。云娘子仿佛是想透一口气,走到唯一的一扇窗户边上,推开窗扇,往外张望。 “难道是老头子的人救走了他?”她想着。可是,这些年云残何曾能够从她手里带走一个人呢? 那天墨溶在荒原上失手昏迷,云娘子给他灌了三杯怀梦草汤,将他诱入水缸中的幻境。这三杯汤少说也能管上十天,怎会这么快就让他自己跑了?是怀梦草的药力在减退吗? 还是要尽快找到母株才行。虽然墨溶已经醒转,那个叫林樾的还在幻境中游荡——那才是她最大的指望:“我看关键还在小林樾,让他在里面继续走走好了,说不定能找到她的藏身之处。” “万一——娘子,你可别怪我乌鸦嘴,”小意笑道,“万一,连这个小林樾都找不到呢?那岂不是糟了糕?” “那就大家一起死好了。”云娘子冷冷道,“我早就无所谓了。” 林樾的梦 小林樾醒转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仍旧睡在角落里属于他的小床上。他微微抬起头,看见其他的孩子都已经躺到了各自的床上,盖着白色被单。窗外阳光明媚,他想这应该是午睡吧。所有的人都闭了眼,发出均匀的呼吸。昏迷之前,弥漫在这间屋子里的恐怖感已经消退了。没有任何旁人视线的空间里,他这才略微心安,于是静静躺倒,望着天花板。这时他觉得饿了,可惜,已经错过了午饭。 饥饿的感觉一旦从恐惧后面探出脑袋来,就会肆无忌惮,愈演愈烈。可是他没有那个胆子起来找吃的,只能默默忍着。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一些怪的声音,仿佛有人在密语。 本已平静的心,一下子又抽紧了。 他揪住被角,一面不敢听,一面孩童旺盛的好心又使他竖起了耳朵。 是他们在密语,那些同室的孩子。不是所有的人,是其中的三四个。 话语声十分低沉,但却没有上午那种氛围下的冷意,似乎是彼此郑重地商量着什么。但听不清具体内容。 小林樾忍不住再次撑了起来,一抬头,正好撞见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他又吃了一惊,吓得呆在那里。 他看见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个和他年纪相若的小女孩。不过这女孩并没有躺在某一张床位上,却是悠悠地坐在正对着小林樾的一个窗台上晃着两条腿。窗台下那个铺位上竟然围坐了三个男孩子,仿佛热切地拥着一个首领。此时他们停下了议论,一齐看着小林樾,颇为严肃的模样。 为首的女孩眨了眨眼,俯身翻了下他们那张床铺上的枕头,又看了小林樾一眼。 小林樾立刻翻开自己的枕头,下面藏着一个油纸包,包里面是三只尚且温热的素馅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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