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住手!” 张香主闪身躲过了周采薇的擒拿,也就没有抓住季如蓝。回头一看,喝止他的人却是梅仙子。梅仙子冷笑道:“你们这伙人,说是共襄大事,义倒妖妇,却在这里不三不四地讲死人的闲话,还好意思向小娘子出手!”原来梅仙子一向看不惯曹止萍等人武技有限,却总是倚老卖老。她今日自觉受了冷遇,正是气不顺,季如蓝不管怎么说是她带进门的,可不能由着人欺侮。 范定风也很恼季如蓝,但周采薇就坐在旁边,得罪庐山后患不小。何况还加上一个梅仙子!他走上来,笑道:“老张,你果然口无遮拦了些,当着沈郎中师妹,还是赔个不是吧!” 张香主嚷嚷道:“我说他们奸夫淫妇,难道错了吗?那姓沈的淫贼,算是哪根葱,要我赔不是,等下辈子吧!” 周采薇和梅仙子顿时变了脸,连范定风也觉脸上无光。季如蓝似乎始终未动一下,只冷冷道:“他不赔罪就算啦!” 大家不解,只有梅仙子心里一凉,她可知道这小娘子厉害。只见张香主的一张黑脸渐渐转成了青黄色,仿佛滴油的黄蜡。他忽然按住了右腹,在地上打起滚来。季如蓝退开几步,道:“这‘摧肝断肠散’,是我替师兄赏你的,只消熬得一个时辰,你的肝脏就会烂成一团泥浆。你辱我师兄在天之灵,须得对了他的灵位三跪九叩,再割了你那条不烂的舌头为祭,我才给你解药。” 群雄见这羸弱苍白的女郎竟然如此辣手,一时还想不出什么办法。周采薇劝道:“季妹妹别这样,毒药不是闹着玩的。沈兄在时,可不会这么做。” 季如蓝冷笑道:“师兄就是心肠太好。他知道的毒药成千上万,从来不用,只是治病救人。如今他死了,别人反以为他没什么本事,放心大胆地讲他的坏话。我偏要为他正名,偏要让人尝尝他的厉害之处。这些闲事,你们正派人是不管的,我可要管!”说着大步走开,以示不用周采薇照应。 周采薇心道,这表妹的脾气像足了蒋灵骞,只是比她还要倔强心狠,此事恐怕难以善罢。 季如蓝倚在油漆剥落的释迦牟尼像前面,朝着一众英雄冷笑。范定风怒道:“季娘子,你随随便便害人性命,以为我们会放过你吗?”说着挥掌欲上。梅仙子离他较近,拂尘一扫,把他挡了回去。 季如蓝道:“我身上的解药有十几二十种,待会儿你杀了我,可以一种一种试。试上十天半个月,总能知道哪一种对症。不过,我可没有起死回生的药。” “不必了!”张香主忽然从地上跃起,摇摇晃晃地朝季如蓝走来。大家看见他满面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袍子都染黄了。季如蓝兰花指一挑,指了指旁边一个蒲团:“快拜我师兄。” 张香主的拳头握得喀喇喀喇响,然而终于跪了下来。季如蓝得意扬扬,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擦了擦,准备割他的舌头。 忽然,张香主大声道:“张某受妖人暗算,有死而已,怎能向无行浪子磕头!” 季如蓝厉声喝道:“你还敢嘴硬!”忽然,她怔住了。 原来那张香主已自断经脉而亡。 季如蓝没料到此人如此性烈,搞成了这样,顿时惶惑起来。这时座下群情激愤,人人怒目相向。季如蓝咬牙道:“冥顽不化,死了活该!”曹长老拍案而起,喝道:“丐帮的兄弟们,为张香主报仇!” 周采薇急了:“范兄!” 范定风面色铁青,横了她一眼。他本来想要季如蓝解尸香无影手之毒,不肯真的伤她,此时众怒难犯,终不成为她得罪一干弟兄。此时已有十几个叫化举着大刀长棍冲向季如蓝。季如蓝背靠佛像,无处可退,只叫道:“你们欺负人!” 忽然,那一众叫化齐声大叫起来,一个个丢了兵器。好像离季如蓝的身子不到一尺处立起一座墙似的,撞得他们头晕眼花,纷纷坐倒。众人大惊失色,以为又是季如蓝投毒,一时不敢走近。季如蓝摆出一脸凛然之色,其实也是满心迷惑,不知所以。 钱世骏身边忽然飞起了一个人影,扑向佛像后面。范定风恍然大悟:“佛像后有人!”紧紧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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