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烟踏着石阶,站在与乔初同住的庭院门口,微微皱起了眉,她抬首对上正前方门楣之上悬在紫檀木梁上的牌匾,琉璃镶边,黑檀作底,而那正中的龙凤凤舞的“绮色坊”三个鎏金大字,在日色映照下愈加显目。
她不由得勾唇,来此处居住一年多,这门楣之上一直空着,今天乔初倒是勤快了起来,想来是棋局落子,他这第一步走得甚好。
夜黑的渗人,好在,月色尚好。乔初窗前有一口深深的井,此刻,他斜靠在窗上望着那口井,白寒烟却觉得月光阴森下,映衬着井口无端的生了烟,有几分诡谲可怕,可比起乔初黑的渗人的眸子,还差着些火。
“你来找我有事吗?”乔初眼珠一转,目光便落在庭院内老树下的白寒烟的身上。
“没什么。”白寒烟不敢与他直视,将别过头去,总觉得乔初那一双精明的眼,似乎能透过面皮,看透她的心。
迟疑片刻,白寒烟才微扬起头,轻声低语,声音如四月的清风拂掉人心头的烦躁:“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人活着有时的确是靠着心中的那抹执念,来撑起一生,可总会有一天的,人心里的执念会随着时间和人事,而烟消云散,而那时,乔初你会发现,其实你什么也得不到,失去的不再回来,空缺的也不在被填满,白白的让自己怨愤了一生,那时才是两手空空,什么都挣不到。”顿了顿,白寒烟抬起眼直视乔初眸底,眸对眸,深望其中,翦翦秋水,灼灼月华,透着如许光芒,白寒烟郑重的道:“所以,只有活好当下才最重要。”
说罢,白寒烟也不等乔初开口,变抬腿转身离去,她消瘦的身影在暮色一闪便不见了踪影,便被关在禁闭的房门后。
乔初被她的一番话惊的睁起双目,怔愣了许久,只觉得心湖好像被什么撞一下,漾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不过只是是须臾间,又恢复如初,他闭上眼冷冷的翘起唇纹,抬起一只细长的手,将窗合上,将暗沉的夜色隔绝在外。
“太晚了。”
乔初在屋内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白寒烟回到房中关紧房门,轻轻吐了一口气,淡淡笑了笑,她不知为何要对乔初这一番劝慰,只不过命运多舛的人很容易会走上极端,她知道她是拉不回他,但至少她劝慰了,心里会好受一些。
白寒烟沉沉的一声叹息,目光不经意的掠过屋内书房小厅上案台上,却见上面落了一个小巧的包裹。
她抬腿走上前,伸手挑起包裹,从里面拿起一件玄色的捕头缁衣来,白寒烟恍然记起这是对于杨昭的承诺,不由得轻笑出声,这个杨昭将此事倒是是记得很清楚。
春日初升的骄阳,夜里的寒气还未散去,碧波荡漾的青湖旁,隐约传来零散的蝉鸣,水波粼粼的湖水,像是被骄阳渡上了一层日光,水面上层铺的荷叶将这片光华染成一片碧色。
白寒烟顺着湖旁小路往前走,远远的便看见一座农家小院在绿树红花间独立。
日头缓缓东升将一抹金光投射在小院的栅栏之上,细碎却有些刺眼,白寒烟微眯起眼警惕的看着对面向她走来的男人,待离得近了才发现,此人竟在杨昭。
杨昭自然也是看见了白寒烟,他在那农家院门口停下脚步,等着她缓缓而至,憨憨的脸上一红,挠头笑道:“白姑娘真是巧,我们又见面了。”
白寒烟对他微笑莞尔,道:“杨捕头好早,今日你也是来找这柴夫来问话的吗?”
杨昭点了点头,忽而脸上又浮出一抹愤色,恶狠狠的道:“我原本只是好心让柴夫平稳被吓慌的心情,在例行公事询问,没想到,昨日晚间县老爷忽然讥唇将他们一通好吗,无奈只好早早的来了。
白寒烟看了一眼小院,挑起眉梢颇为羞涩的道:“寒烟唐突,如此不会打扰你例行公事吧?”
杨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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