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眼中的一抹雾气,她的手一翻,一抹翠绿便从袖中滑了出来,她贪恋的看了一会儿,缓缓垂下手,袖子笼住手腕,她偏头对林之蕃露出一抹微笑来,那勉强勾出的笑纹,眼中带泪的双眼,如一朵风中摇摇欲坠的娇花,倔强地掩住所有的苦楚和悲伤,让林之蕃震撼了好长时间,都不能忘怀,她低声问道:“如果紫嫣有危险,你会为她舍命吗?”
林之蕃微微一愣,却听见她又轻轻的说道:“就算她会恨你一生。”
林之蕃有些恍惚,对于紫嫣他是一见钟情,自从林间小屋那一眼,自此以后,脑海是她,一悲一喜全是她,风吹着他的微动,他勾唇轻轻笑了笑,低沉的声音随风飘到她耳中:“舍得。”
白寒烟轻声微笑,泪盈于睫,一眨眼,眼角的一颗泪就摔到地上,粉身碎骨:“我亦是。”
夜里,寒气深重。
龙游山庄磅礴浩大,那高墙隔绝了一切,皇上的安全由锦衣卫负责,纪挽月亲自坐镇,守卫森严的锦衣卫们牢牢把守在每一处出入口,不停的巡逻。
白寒烟站在树梢之上,脸上蒙着面巾,惨淡的月光下,脚下高阁的山庄,寂静无声。她仰头望了一眼苍穹,便觉得会被这一眼望不到底的黑暗所吞没,自此以后万劫不复。
她翘起唇角笑了笑,纵使万劫不复,她也甘之如饴。
白寒烟纵身一跃,投身于黑暗当中,按照乔初留下的路线,她轻松的避开锦衣卫,悄无声息的潜进了龙游山庄,足尖踏着屋脊一路腾挪跳跃,很快的摸进了永乐帝下榻的如意殿的屋顶之上。
夜寒凉,高处不胜寒,白寒烟忍不住发抖,有一瞬记忆有些恍惚,他想起乔初阴狠的嘴脸,声音低沉的如化不开的浓墨:“白白寒烟,段长歌安全无虞,你该高兴了,可买卖向来如此,眼下也该让我高兴高兴了。”
白寒烟心里清楚,段长歌此番是解了的皇城之噩,手刃了陈锦辉。可圣上本来就素性善疑,现下怒气犹未消散,造反可是谋逆,罪不可恕,纵使段长歌战功赫赫,可眼下他反叛是真,皇上岂会轻易放过他,如果要摘掉这罪帽,还得她来添一把火才行。
白寒烟站在殿脊之上,黑衣单薄如纸。似乎要消融于夜色,她的心头似乎被人挖下去一块,空荡荡的,她想起与段长歌在山间小屋临别之时,他对她的承诺,只可惜今夜过后再也无法兑现了。
长歌,你要好好活着,剩下的就交给她,包括乔初。
白寒烟闭上眼,身子便如风筝离手,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便就着一股夜风,滑入永乐帝下榻的如意殿窗下,她抬手欠起窗棂一道缝隙,身子便钻了进去。
如意殿内纱灯的火光被此刻微敞着的窗缝透来的寒风吹得明明灭灭,里面的人更是恍惚的如一场梦,纪挽月抽出腰间的虎头刀斜指于她,站在寝殿外厅挡住她的去路。
外厅与内殿以一层黄幔相隔,角落里一展灯燃起,白寒烟看到一抹明黄隐于纱幔后。
火光摇曳纱幔后的永乐帝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可他嘴角的笑容却异常阴狠,他低眉嘲弄的道:“白寒烟,朕可是特意等了你一个晚上。”
这一幕,来时白寒烟便知晓,皇帝的精明,走到这一步早该怀疑她了,做这一出等君入瓮引他上钩,白寒烟心里冷笑,殊不知这也是她今夜来的目的。
“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白寒烟抬手将脸上的面巾摘下,露出一张清丽却冷然的小脸来,纪挽月握刀的手微颤,痛楚的道:“烟儿,没想到,你竟然要……”
“弑君!”纪挽月的话未说完,白寒烟替他说道,她轻轻绽开双靥的花嗤笑一声,不再理会他,目光一转,如刀射在永乐帝的脸上,讥讽道:“真是可惜,段长歌都起兵造反了,仍然没能杀得了你,还得我让我自己动手!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