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那点空间里面放着一个灶台,边上还有一只三只腿的椅子靠墙放着。椅子面上立着两个牌位。“夫郝欣狻灵位”“妻郝周氏灵位”两个牌位在火光下勉强还能认清,牌位上的黑漆都被摩挲的褪色了,却一点烟火痕迹都见不到。
没有办法,这个家实在太过穷苦了。
“孩子,你爹娘的谎话我说了这么多年,你早就明白了吧。”
老人没有回头看她的孙儿,语气也还是十分平缓,但是那有些颤抖的肩膀将她内心的酸楚暴露在了郝蛋儿的眼里。
“奶奶,爹娘走了,我会有一天见着他们的。”
这孩子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他对死亡并非一无所知,但是也尽量的安抚着老人脆弱的心。
“你明年就要成家了,可是咱家没什么能给你当作聘礼的物件,好在林家不在意这些。都是普通的人家,哪还有那么多的讲究,但你以后可不能亏了那个妮子。至少你得像你爹一样,护持好这个家。”
“奶奶,我醒得的。”郝蛋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应下了老人的叮嘱。然后坐到了老人身边,轻轻的伸手抓住了老人的胳膊,老人还在编织着那条围脖。
家里越是贫困孩子懂事的越早已近成了普遍的事情,穷苦家的孩子可没有任性的资格。
“郝家奶奶!林家出事了!夫妻两个都死了,他家的妮子也被官差带走调查了!”
屋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祖孙两个的谈话,也打断了老人的回忆。
郝蛋儿翻身站了起来,一股脑的冲出了门外,顺手将门关上之后就循着声音去问具体的情形了。
老人在家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只来及说了一句话。
“真是作孽啊!“
声音悠长又苦闷,就像是这时候延绵的大雪一般。
外边又开始下起了雪,郝蛋儿问清了事情,急急忙忙的赶去了林家的院。一路上雪花越下越大,落在他头上的雪也越积越厚。等他跑到的时候,地上的雪已经没过了他的脚踝。就在这短短的一截路的距离里头。
雪越大了,天上阴沉沉的,城里被染成了一片银白,而雪一直没停。
“郝家奶奶也走了,你听说了吗?”
“那就剩下郝蛋儿一个了,可真可怜啊。”
“官府说林家的妮子是凶手,已经审问完了,就地处死了呀!”
“你相信吗?反正我是不相信,这怎么可能嘛!林家的妮子谁不知道啊。”
伴着邻里的闲话,郝蛋儿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这些人没有半点顾忌,就在郝蛋儿家的窗户外头肆意的谈论着他的事情,与其说是关心,更像是在恶意的嘲讽一般。
“你要像你爹一样啊,护持好这个家。”
老人的声音似乎在他的耳边再度响起,地上的火盆也终于烧完了最后一点的劣质木炭。郝蛋儿的脖子上围着一条短了很多的围脖。这是他奶奶送给他的订婚礼物,但此时他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和一条没织完的围脖了。
府衙外边正在施粥,郝蛋儿穿着那身本来为了订婚的旧棉袄走到了这里。
今天的雪格外的大,地上前些日子清扫之后,又是厚厚的一层堆积着。街上没几个人在这地方,施粥的官差也是有气无力的缩着袖筒打着盹。粥锅底下的火灭了不知有多久了,锅里半点热气都没有。
“请给我一碗粥,谢谢。”郝蛋儿轻轻的呼喊着打盹的官差,想要讨碗冷粥喝喝,以便回去以后挨过这个没有火和食物的日子。
打盹的官差在这个天气之下,不可能睡得很死,一下子就醒了过来。这地方是泉州府,向来是没什么乞丐灾民的。即便偶尔有逃难过来的无论男女也都去投了军营,男的出力气,女的去做纺织工。不会落得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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