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你把林寻舟引到应天的?”
“是,可你为什么没死?”
北六息嘿嘿笑着,“见识过林寻舟的厉害,只有松浦隆信那样的傻子才会去再试一次,我看准机会就溜了。”
“很聪明,动手吧。”申不时坦然道。
“申兄多虑了,我可不会杀你。”
“为什么?”申不时疑惑不解。
“岛田三郎已经死了,你再死了,我怎么逃掉呢?”
天色破晓,应天城的所有官员都赶到了南门,或者说,应天城南的废墟。
南城门已经不复存在了。
小吏和士兵在一旁清点伤亡,收拾瓦砾,隔着远远的望着坐在路边的那个男子。
胡宗宪假装没有看见这个人,自顾自地与旁人商讨如何善后。
李让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废墟,昔日如此宏伟的南门、连火炮都难伤分毫的南门——就这样塌了?
“这都是你干的?”李让指着前面,茫然问道。
“不然呢?”林寻舟的视线越过李让,盯着他身后的顾少言,露出不悦的神情。
顾少言犹豫了一下,走上前来,还未开口,就被林寻舟打断道:“谁让你拿剑的?放下。”
顾少言把剑放下。
“我来应天,最初只是为了调查杨大人的死因,还大人一个公道。”
林寻舟面无表情地望向李让,“你教他的?”
“是,我是想……”
“多管闲事!”
李让有些不知所措,他原本想了很诚恳的说辞打算让林寻舟放下成见,但没想到林寻舟连说的机会都不给他。
顾少言倒是表现得无所谓的样子,或许是早有预料。
一个小吏快步跑来,“李主簿,发现了钱芳的尸体,胡大人请你去看一看。”
李让霍地抓住他的手,“在哪里?快带我去!”
钱芳是在城外的官道上被发现的,穿着便装,画了胡子,身边的包裹里还装了近十万两银票。
路过的行人看见看见倒地的钱芳,又发现了巨额的银票,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立刻报官。
李让匆匆赶到府衙,堂中就是用白布盖了的尸体,仵作已经验完了尸体。
掀开白布,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惨白的脸,眼珠几近爆出,整张脸上写满了惊恐。
“一剑封喉,杀人的是个高手。”
胡宗宪出现在身后,“本想等倭患结束再动手抓他的,没想到他能在重重包围中逃出去,结果仍是难逃一死。”
“是杀人灭口。”李让盖上白布,“是他身边那个高手杀了他。”
胡宗宪挥手让仵作退下,“我知道杨廉大人是被钱芳所害,李主簿你也是为了替杨大人报仇而一直隐忍,如今钱芳已死,杨大人也得以安息,我看此事到此为止吧。”
他压低了声音,“此事绝非简单的贩卖军火,私通倭寇,而是牵扯极大,不是你能插手的了。”
“老大人身死,我不能手刃仇敌,至少也要查明真相,替老大人查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行!”胡宗宪断然拒绝,“你身份特殊,莽撞行事,朝廷恐怕会以为是青连先生授意,那事朝廷会怎么做?青连先生又会有什么反应?”
李让怔怔地望着他。
良久,无声苦笑。
林寻舟在应天无处可去,仍是到了杨府,与顾少言对座而视。
气氛压抑几近凝冰。
“谁让你用剑的?”林寻舟又问了一次,“你配吗?”
“我为什么不配?”顾少言终于忍无可忍,愤然道,“小师叔教我的剑法,我为什么不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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