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彼圣人之神德兮,远浊世而自藏。使麒麟可得羁而係兮,又何以异虖犬羊?”朗朗的诗文声传来。
竹苑的池塘在金秋里透着凉意,深青的叶片倒映在粼粼的波光中,清脆的读书声回荡在石亭的阴凉中。苏墨白闭着眼,脸上神情全是沉思,一字一顿的背诵着,沈简就坐在他的对面。
直到最后一个字的声音消失,苏墨白睁开眼,心情有些忐忑,正好看见沈简合上手里的书,满意地点了点头,“殿下已经完整地背下《南辞·惜誓篇》,看来上午没有偷懒。”
苏墨白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语气里全是自豪:“那当然,沈姨,我可是很勤奋的!嘻嘻……”少年最后以手掩嘴,调皮地笑笑。
上午的功课结束,他望着周围雅致的景落,感觉心情很不错。苏墨白从来没有想到能离开东州这样长的时间,来到月州三个月,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日子——没有繁文缛节,不用整天对着那些空荡荡的宫殿。他知道这样的时光只能到月中,拿到五叶草之后他就会返回东州过一成不变的日子。
“沈姨,我在附近走走。”他站起身,出了凉亭,转向了幽静的小径。
沈简笑笑,“再过半个时辰,就是午膳的时间,殿下不要忘了。”
她看着少年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没有跟上去,而是转身回屋。这片竹林早已被他们布下阵法,是不可能有外来人潜入的,她知道苏墨白平日喜欢一个人呆着,不喜欢被人约束。
头的不错。”
那时候他们关系已经好到可以称呼对方亲近的名字,更是可以在战场上把后背交给对方,三人相识已经超过了十年。
“为什么?”两个人一起问。
“因为你们都是有身份的人,我当初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站在你们身边,都需要莫大的勇气。我害怕,也自卑。”
过了半晌,吕正蒙终于勉强地拄着剑自己站起来。
苏墨白这才发现他手里拿着的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天涯剑,先前吕正蒙把剑随便放在脚下的落叶堆中,他竟然没发现。
“能给我看一眼么?”他一直想摸一摸来着。
“倒是没问题,不过这把剑上面有禁制,除了吕氏族人,握住剑柄都会有剧烈的灼痛感。”吕正蒙抬头对上了苏墨白的目光,两人短暂地对视一瞬,少年就偏过了头。
苏墨白只是笑,旋即从他的手中接过了剑,拿在手里轻轻掂量了几下,并没有什么大碍。吕正蒙感到惊奇,这是他除了吕氏族人唯一能见到握住这把剑不受到伤害的,就连强如他的老师也不行。
吕正蒙没有注意到的,是苏墨白接过剑之前悄悄地往自己腰间佩剑上轻轻摸了一下。
“要不是亲眼见过这把剑的异常,我真的不敢相信这居然是灵器天涯。”苏墨白手指拂过剑身以后双手递了回去。
“你能拿起这把剑,是因为沧海剑博古尘伦西潮的缘故么?”他瞄向苏墨白腰间的佩剑,迟疑了一下。
这下轮到苏墨白惊讶了,他瞪大了眼睛,“你……你认出来了?”
“我只是那日在地宫里听老师偶然说了一嘴,我并不认识沧海剑。”他摇了摇头。
他看到苏墨白稍稍后退了一步,从那张不曾被斗笠遮住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警惕,整个人完全处于戒备的神态,身子在那一刻都绷紧了。吕正蒙觉得自己并不应该多此一问。
他把身子转了回去。
“喂……”
苏墨白感觉可能刚才狐疑的神色让少年产生了不适,他想开口道个歉,可看到少年那个样子,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毕竟身份太敏感了。
“吕正蒙……”
接下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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