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他们。”
“但我怕,我想蝶也一样。”女人说,“你带着蝶赶快离开这里吧,这里不是人住的地方。”
“我会走的。”杨枫同样很感动,“你呢?”
“我?”女人笑了,虽然脸上有泪珠,“我这辈子就是这样了,这是命运。”
“命运?”杨枫摇头说,“我从不相信命运,一个人的一切是自己主宰,而不是上天来安排,你要相信自己,你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的。”
女人说:“杨大爷,你的话我会永远记住的。”
她的眼睛在发光:“在多年前我就想,哪天我若能遇见大爷你,叫我立刻死了我也心甘,今天终于见到了你,但我不会轻言生死了,因为我知道这世上毕竟还有一个人关心着我们这类女人。”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真正关心,就会令他产生生存的勇气,这就是人间真情。
杨枫握住她的手,凝视着她:“所以你们应活得更好些,这样才不枉别人对你们的一番心意。”
这句话已足够她们这类女人好好的活着。
许多年后,杨枫与她再次见面时,她还重复着这句话,她记得很清楚,她还对杨枫说,就因这句话,她活了下去,并且活得很好。
这时他们都是有儿有女的人了。
——这些都是很多年以后的事。
陋巷,昏灯。
杨枫心中充满感慨,两个素不相识的人,通过几句话的交往,就已成为挚友,这是多么微妙的感情。
——一个人的感情并不会因为他的身份卑微而缺乏;相反,这样的人对别人的关心还远比自己的关心多。
灯光昏暗,微弱的灯光远远穿射不透重重黑暗,世间的万事万物都被包围在这黑暗之中。
但杨枫却觉得光明就在眼前。
对他来说,蝶就是一盏灯,有了她,他就不会迷失方向。
蝶,蝶现在一定是倚窗眺盼,期待着归人的归来。
她一定消瘦多了,比黄花还瘦。
清瘦伊人,冷窗眺盼,秋水欲穿,不见归人,——这是一幅多么凄美的画面啊!
寂寞长街,杨枫独行。
天香园外,千年树下。
天香园依旧是天香园,树也还是树,连那树洞也未变。
人呢?虽然只是短短的十多天,但人的变化一定不。
杨枫跃上巨树,他忽然发觉自己的轻功比以前好得多,因为树上的栖鸦没有被惊醒,何况他腿上的枪伤还未完全康复,影响轻功的发挥。
他轻轻的飘进了天香园。
园内不像从前那样喧哗热闹,现在时间还早,正是妓院的黄金时刻,可想而知天香园的生意不大兴盛了。
杨枫不去想它,他只想立刻见到蝶,向她诉说他对她的相思之情。
三转五转,杨枫已经看见蝶的房间了。
他的心突地一跳,一丝寒意自他脊背急向四肢百骸扩散。
蝶的房内漆黑,没有亮灯。
现在还早,蝶绝不会这么早就睡觉的。
难道她出了什么意外?她不在房内?
杨枫一下就到了门外,他简直是冲过去的。
“蝶,蝶……”他一边敲门,一边低唤,他感觉手在颤抖。
没有回应,没有动静。
杨枫用力一推,门应声而开。
“蝶……”他的声音发颤,简直是哭出来的。
他不再多想,立刻进入内房。
内房陈设依旧,毫未变动,香床依旧在老地方。
杨枫一步步的向前走着,他觉得连抬腿迈步的力量也没有了。
床帘床罩都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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