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窗上的雨痕被突如其来的力量震散。海登一巴掌抽在格兰姆的脑壳上,
“你就不能安静会儿!”
声音在包厢的过道上循环往复,车厢上方淡黄色的灯光也像是被吓了一跳,晃了起来,投在地上的两道影子随之倾斜。
格兰姆摸着脑袋,表情有些无奈,
“海登叔,您就不能换个地方?别老打我头。”
“那就把头发染回去。”
·
他干笑了两声,错开话题,
“刚刚那美女是谁?”
“你以前都在山上干什么?成绩不行就算了,连同门的脸都记不住,”
海登摇着头,
“多琳是你学姐,下次见面记得打招呼。”
·
“她和我又不是一个导师,记得才……我错了我错了。”
“啪!”
还是没有逃过那一脑瓜子。海登还想教训教训格兰姆时,身后传来女声,
“请让一让。”
·
身材娇却拿着个大箱子的少女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
“抱歉,”
海登拉走愣神的格兰姆,离开了狭隘的过道。
训斥声隐隐传了过来,和浅黄色的灯光混成一处。少女在某间包厢前停了下来,敲了敲房门,
“叩叩!”
“门没锁,请进。”
包厢内;
桃坪将视线从书页转到门口的少女,她的脸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手上提着个超大号的提箱。
“我以为你终于被友人的泪水感化,决定留在大学享受人生。”
窗外下着暴雨,天色昏暗,包厢里开着灯,淡黄色的光线投在雪白的书页上,崭新的书多了几分古旧。
“咔!”
拉门被关上,巨大的行李箱被放在两张床中央。
“真是热情似火,”
他站了起来,把沉甸甸的行李箱放到上方高高的货架上。艾静静站在一边,等桃坪放好,她已经坐到了自己床上,背靠墙壁,闭上了眼睛。
包厢陷入沉默,只能听到微不可闻的书页的声,火车嗡嗡的背景和窗外的风雨声被淡黄色的灯光隔绝在外。
忽然,
沉稳的男声从墙角的金属喇叭内传出,
“紧急通知!受暴雨天气影响,火车将减速行驶,到站时间将有所推迟……”
致歉后,通知又重复了两遍。
破镜难圆,被搅碎的静谧也很难找回来。桃坪瞥了眼闭着眼的少女,随后转向包厢顶部的黄灯。
黄色给人怀旧的印象,眼皮上方蒙着的昏黄尤其如此,那是回忆的颜色。车厢嗡嗡的摇晃着,身下的软垫很乱,像是摇篮。
打在火车上的雨被冷硬的金属震散,发出的悲鸣,的悲鸣混着呜咽的风声和嗡嗡的震颤,隔着车厢透了进来,混在渐渐沉下的灯光里,变得安宁,成了一首轻缓的摇篮曲。
摇篮曲悠悠唱响,
摇篮轻轻摇摆,
灯光带着他的眼皮,渐渐沉了下来,沉进过去,沉到回忆……
·
四月末的长安也在下雨,
淅淅沥沥,
淅淅沥沥。
打湿了地面,也沾湿了衣裳。
乌黑的瓦片被雨镀了层新漆,墙体染上水色,青色深了些。长安的建筑多是黒瓦青墙配以黄色的原色木,漆色极浅。全城的建筑大体如此,缺乏装饰,过分简单,却透着股气势。
谷氏武馆也是这般的建筑。那是他第一次到谷氏武馆,时间不凑巧,规模不的武馆里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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