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痛下杀手。可是对于那份年少而起的爱恋,她又当何去何从?
那人从宫里将她带走,是那样的理所当然。那人自湖心向她走来,又是那样的闲然自适。
他在水边将她背在背上,在山腰将她握在掌心,传闻中的他诸般风流,却爱她爱得小心翼翼。
那时的他,青丝白绸,飘飘荡荡,举手投足间俱是风流。
那时的他,一本正经地声称自己已将对方遍体摸透,无一保留。而她大梦未觉,一睡了之,终究也无从考证。
那年的她十六七岁,正是及笄的大好年华,情窦乍开,就被那个叫做玉采的男人拐进了阴沟里,从此万劫不复。
他温情,他淡然,他调笑如常,他杀伐果断,他心机狠毒,他言而无信,他一切的一切,她都深深痴迷,无法自拔。
她想把最好的自己,一股脑儿都给他,然而事实却是,他总是在捡别人剩下的――而那个捷足先登的“别人”,中容从来都是当仁不让。
他说他胸无芥蒂,他说他绝不放手。
他为她修为尽失,他为她千里赴死,可他却对她始终别无所求,唯独临行前的那一句――安宁,等我。
他让她等,等到如今,就等出了这么个结果。
她抚过腹中胎儿,本来谁也不想相负,奈何却求不来两全。
她想一死了之,临死之前又徘徊不止,犹疑不决――她想再看看她的孩子,想再看看那个注定被这孩子伤得透透的男人。
她说:“我放不下你,可我也舍不得孩子。”
不知如何面对,却也戒不了念念不忘。心有不忍,终伤人,伤己。
待到中容再次折返,安宁已是形如枯槁,奄奄一息。
不知这人究竟是受了何等的糟践,才能这般鬓发脏乱,周身酸臭,浑身上下没有一分人样。她有气无力地半倚在墙上,着身的衣物皱皱巴巴,看上去竟与大街上的乞丐无异。
宫人宫女皆跪地垂首,瑟瑟发抖。
中容试着喊了声:“安宁?”
她惨笑,不予回应。
中容一把掀开她身上的被子,只见女子下身血迹斑斑,床榻之上,如江河行经,所到之处,血水业已干涸。
若是换个颜色,他还以为这女人铁定是疯了,因此失禁。
可是那鲜红鲜红的东西,是血,是从她股间流出的血,半分也做不得假。
他克制了好半天怒意,才勉强压住火气,重新替她将被子盖好,转身问道:“谁干的?”
他以为定是哪个妃子所为,这宫里总有一些女人嫉贤妒能,看不得安宁身怀六甲。
他在心中暗暗发誓,纵是掘地三尺也要将那人挖出来。他下了狠心,合计着无论那人是谁,有天大的背景,自己也必将她碎尸万段,满门抄斩。
可是宫人宫女见他盛怒至此,无一人胆敢应答。
他行至那些人面前,又问了一句:“谁干的?”
众人俯首帖耳,仍不敢说出只言片语。
他踢了其中一人一脚,愤愤说道:“你说!”
那人抖抖索索,只将头压得更低,屏息凝神,却还是一个字也不敢说。
众人不知是在惧怕什么,又是在替谁人隐瞒,各个讳莫如深,似宁愿一死了之,也不敢将幕后主使出卖。
中容又急又怒,毫无头绪之际,却听得安宁一阵狂笑。她笑着笑着,声音渐渐干哑,末了流出泪来,还是止不住声声干笑。
若是单听这笑声,不去分辨她乱发后的俊颜,中容还以为身边卧着一个年迈体衰的巫女,脸上皱褶如鳞片般干燥遍布,狰狞可怖。
可眼前这个,是在美人榜上籍籍无名的大美人安宁,是他从小到大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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