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未错吧?”
鱼树陡然愣了愣,怯怯缩缩地点了点头。
“雷平不过一介毫无本事混吃等死的镖师,他走镖俩月都挣不到五两银子,你是不是想着他会因为你如此厚重的酬金就帮你走这趟镖?可你为何想不到,俩月都挣不着五两银子的人,会对五十乃至上百两银子不动心吗?”梁秀稍稍顿了顿,又沉着着声音说道:“此前曹婠将你比作‘双脚书橱’在我看来毫不夸词,我曾听闻府中有酒囊饭袋将你称之‘人梯’,想来你也知晓。你这几年只顾着博览群书不擅与人结交,觉得全天下遍地都是心善讲孝之人,柏仁呀柏仁,若你往后依旧只顾闭门读书不懂识人之法,纵使你满腹经纶,也没法在仕途上有分毫作为呀!”
在场众人皆是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虽平日里众人与世子接触不多,但没人质疑过世子殿下肚子里的墨水,在梁王府中学书何人不曾听过端书院?世子可是端书院里陈先生唯一的弟子,加之近日一走动便将苏州城搅得鸡犬不宁,正二品的参政知事都被他扳得气运全无,如此手笔在座诸位心中哪还会有何不服。
“在座诸位对你鱼柏仁的心中大志皆是心知肚明,每日鸡鸣而起夙兴夜寐,可你读这般多的书有何用呢?”梁秀想了想,笑起来,“若我猜得未错,你心中自觉与府中诸位如云泥之别,所以你废寝忘食的读书想让大家认可你,更想让梁王府认可你有真才实学,然后将你安排到漳州境内为官治民,让你漳州百姓得以像江南其余六洲这般繁荣昌盛,我所言可对?”
“世子殿下字字珠玑,鱼树振聋发聩。”说罢鱼树颤着身站起,朝梁秀深深作揖,“世子殿下的当头喝棒,鱼树感激不尽。”
鱼树为人有些粘皮着骨,府中许些游手好闲的谋士常常开鱼树的玩笑,有人曾问鱼树心有可有远大抱负,鱼树哪里知道大家是诚心诚意还是就拿他说个乐,呆头呆脑地就说出“鱼树的志向是学成后,回到漳州以满腔学识治扶故乡,甘为人梯鞠躬尽瘁,让漳州百姓也可像苏州一般人康邦定、物丰邦宁”,此番话引得府中谋士哄堂大笑。
不少人当着鱼树的面就给予讽笑,说些“如若你一毫无建、树不识人世的书呆子都能为官作吏,别人可不得鸡犬升天”之类的话语,其实此些人也是言之有理,鱼树有几斤几两府中大多数人都知道,但你光有一身才学不懂人情变通有何用?府中有才学者大有人在,如若光有才学就可为官为吏享荣华富贵,谁还愿在梁王府中苟且偷生待半把辈子?
此后府中就开始有人将鱼树笑称为“人梯”。
李桢、陈挫等人自然是知道这一出闹剧,也能感受到鱼树心系漳州百姓生计的忧心,但就鱼树目前的行事能力而言,确实还不足以让其出世为官。倘若任命鱼树为漳州官员,其做事是否会兢兢业业、事必躬亲无需担忧,该担忧的事是鱼树为人过于心善,治政怕是难以当机立断果决正议,且识人不通,忠言坏话怕还难以分清。
“以你的心性,我知此番话会对你有不小的影响,当然,在府中勤苦七年却还是不得认同,得到更多的应该是大感失落,多少会觉得我这个世子殿下出言太过刻薄,在这般多同窗面前丝毫不给你留颜面。”梁秀说到这稍稍沉默了下,皱了皱鼻子才沉声道:“人无完人,府中劣迹斑斑的人数不胜数,我为何只挑你鱼树一人来说,你可想得透彻?”
鱼树身形怯怯缩缩,心中本就自觉与今日在场的才俊有着云泥之别,再被世子这般大肆揭开遮羞布,自卑得有些无地自容。
在座皆非等闲之辈,梁秀此番话虽说得有些尖酸刻薄不尽人意,但其中意思众人一目了然,皆是满容笑意地看向鱼树,眼中不乏惊慕之意。
众人这一表现让鱼树更显木鸡之呆,一脸茫然地杵着。想着世子一番话可是在当众指斥自己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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