铤去信给陈茯苓唤其回苏州,既然父亲陈铤都开了口,陈茯苓当然得回来。
陈苘芷听得此话顿时欣喜全无,狠狠刮了陈茯苓一眼便托拉着脸朝一旁的徐世走去,抱住徐世的手臂神哭:“干爹,他们都欺负苘芷,不就年长几岁,凭什么就对别人亲事指手画脚,和豫哪般不好了。”
“回府了。”陈茯苓显得有些冷淡,倒也了解自己这妹妹的脾气,懒得去与其争闹,脚下缓缓走着随口说了句,不经意间抬眼看了看亭中正悠然品着茶的梁秀,见其也看来,二人就这么四目相对。
一旁的徐世轻轻拍了拍陈苘芷的手,又低声说了几句示意陈苘芷莫要与大姊闹脾气之类的话,见陈茯苓注意到了亭中的世子,笑道:“那位是南延世子梁秀,贤侄女与世子应是未曾见过。”
未说几句三人已是走到了亭中,梁秀这才放下手中茶盏缓缓站起,两眼依旧那般直勾勾地看着陈茯苓,拱手淡然一笑:“在下梁秀,见过陈巾帼。”
“未亡人陈茯苓,见过世子殿下。”陈茯苓屈膝还礼,本就那么轻轻一笑,可却含俏含妖,似水遮雾绕地般,媚意荡漾勾魂摄魄。
要说此女命数倒也坎坷,成亲那夜丈夫就因意外命丧黄泉,不过标梅之年便成了寡妇,世人叹其夫福厚命薄娶得如此世间尤物却无福消受,亦叹陈茯苓嫁人不遇使得这般姿貌无人可得。
陈茯苓对此事倒是并未有过多伤感,但是也不曾再嫁,对人皆自称未亡人,想是要这般守寡而终,久而久之便有不少人议论纷纷,有说此女虽生得妖艳却克夫的,还有说此女生性荡漾的,不知是陈茯苓刻意为之还是真的毫不在乎,竟从不回应此些问话,像事外人般在江湖上过得也是自在。
听得未亡人三字,亭中气氛显得有些微妙,倒是那陈苘芷心直口快,见梁秀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大姊,不禁戏谑道:“哟,鼻涕虫你瞧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还看呢,我阿姐可看不上你这般个小娃娃。”
梁秀心里暗骂一声,这本是挺好一气氛,愣是被这泼皮一语毁尽,随手捧起茶盏品了品,以掩此时有些尴尬的情景。
陈茯苓有些不悦地瞪了陈苘芷一眼,冷声道:“为何待人这般无礼?世子殿下不同于你,你不学无术心中所思秽俗不可加之他人,还不快快给世子殿下赔礼。”
“凭什么,明明就是他那般眼光看阿姐在先,本小姐就不!”陈苘芷哪里会服气,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狠狠怒瞪梁秀一眼便撇过头去,两手抱胸板着脸。
亭中气氛就这么僵了片刻,徐世毕竟是长辈,此间由他来接倒是最好,笑问:“苘芷呀,不知你那婚事定在何日呀?”
“和豫请人看过生辰八字,日子对下来好巧不巧正是花登魁那日。”陈苘芷听得自己的喜事,歪着脑袋想了想,不禁笑起来,脸上洋溢幸福,“和豫说我和他乃天作之合,成亲那日百花齐放为我们的婚事助兴。”
梁秀不禁挑了挑眉,幸好此刻口中茶水已吞入腹中,不然还真怕一时憋不住给喷出来,起身略微理了理衣襟,向徐世及陈茯苓二人拱手寒暄几句后告辞。
出了府寻到了自家的马车,此时大年正半卧在车板上两手相互拢在袖中,一顶蓑笠半斜遮住脸,还未走近就已听得大年那如雷般响亮的鼾声,鼾声此起彼伏震得路两旁行人都刻意避得远些走。
梁秀走上前伸手摘了那蓑笠,喊了两声见大年未醒又伸手用力一揪那缕山羊毛,大年这才“哎哟”一声惊醒,两手捂着下巴好一顿搓,嘴里不停念叨:“公子呐,老拙可就这么几根宝贝,咱能不能换个法子呐。”
“大年叔,刚刚府内的黑衣剑客是不是你?”梁秀正色道。
大年先是一愣,随后猛地晃头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面容过于夸张显得有些做贼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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