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终于看到了那个俊美的白瞳男人在屋顶上喝酒,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潼渊便心满意足。
当年的阿离,也曾是个眼神中有着倔强光芒的女孩子,潼渊却总是嫌弃她不够温柔,不是他心中那个“贤妻良母”的样子,渐生嫌隙,总是颇多争吵。
“女子不须做男子事。”那时的潼渊经常告诫阿离:“你的夫君是天上地下少见的天才,绝无仅有的强者,自然可以保护好你。”
阿离有着一双仿佛掺杂了异族血统的眸子,泛着浅浅的灰色,亮晶晶的像是掺了水,听到这样的话,眼神中的光芒便黯淡了几分,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小声地道:“可是,夫君,阿离也想成为成为一个强者,这样就可以与夫君肩并肩站在一起了。”
“不需要。”潼渊用这样冷冰冰的话语将阿离的千言万语都挡住了,他回过身,捧起阿离的小脸:“你只要被我保护就可以了,你想要什么,我去给你取,你想杀什么人,我去替你杀。”
他的小阿离,像是一只小绵羊,只需要心安理得地活在他的庇护之下。
他天资聪颖,少有敌手,只需要一个机会,他便可以跻身宗师行列,到时候他的道侣也会受他的荫庇,受人尊敬。他以为他那娇柔的小妻子,闹着要学习法术,只是为了变得厉害起来受人尊敬而已。
他的妻子日复一日蹉跎,像是秋后的花丛,经了霜便开始枯萎,就算还有明丽的时候,也终究是昙花一现归于沉寂,那个清澈的女孩子越发沉默寡言,眼神也不再明亮。
那一年草长莺飞,春暖花开,魔界忽然来了几个奇怪的人,他们找到了阿离,跪下来,痛哭流涕:“少主,我们终于不辱使命,找到您了。”
那一刻,两个人的世界产生了隔阂,甚至原来这两个人一开始就不属于一个世界。
那些人声称阿离是先天魔族,是魔族少主,要将她从自己身边带走。
潼渊觉得这简直是个笑话,这些人竟然不自量力如斯,可是他错了,他从来没在阿离眼中见过那样绚烂的光彩,他以为自己的妻子不会走,可是他错得离谱。
那个身段轻盈柔弱的小妇人敛衽盈盈一拜,眸中尚有不舍,却还是道:“那么,夫君,各自珍重吧。”
那一瞬间,潼渊迷茫了,他第一次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代价巨大,整个人生开始滑坡,他错过了论剑大会,失去了扬名立万的机会,他的妻子是魔族,正邪不两立折磨着他。
先天魔族,也就是那个传说中没有性别的种族,他的妻子,后来选择了力量,成了一个比他还要高大威猛的男子,让他无法接受。
那个时候魔界还没有不悔世,在那个后来成为了不悔世的地方,潼渊和阿离打了一架。
他的妻子,再次相见,他却已经不敢认了,那个曾经喜欢怯怯地在身后拉着他的手一起走路,娇娇柔柔的小妻子,变成了一个身材高大,四肢修长的英俊男子,眉眼中尚有几分眼熟,更多的却是陌生,甚至嗓音也低沉了起来。
“你我已经缘尽,你又何必来寻我?”
潼渊几乎崩溃,他哀求着面前的男人,求他想想曾经那些甜蜜的过去,求他放弃魔界,重新回到他身边,做他善解人意的贤妻。
“我本扶桑树,何必攀援君?”那个男人摇了摇头,那双原本颜色便浅的眸子因为此时觉醒了血统,已经彻底变为纯净的白瞳,越发显得陌生。
那一战,是阿离输了,可是阿离还是不肯离开魔界,他站在山崖上,神情越发淡漠,他轻声道:“你从来都不懂我。”
他从下属的手中接过一柄长剑,以剑锋为笔,在山峦石壁之上刻下三个大字,道:“我既然决定,那便不会后悔。”
手起剑落,那三个字落在潼渊眼中,像是不断燃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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