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老村长不停的交待他,这件事一定要瞒着栓娃子,栓娃子还,本来没了娘就够可怜的了,现在前后脚的没了奶奶和爹,只怕这的娃子根本就接受不了。
栓娃子似乎看不出二狗子的紧张,既然狗子叔说没事,他就信以为真,也就不再追究了,这让二狗子长舒了一口气。
老村长也跟着解释道:“你们今天不能走,这山路滑的很,如果今天不下雨的话,明天再走也不迟。安全,安全最重要!”
城里人对他而言都是金贵的,特别这还是他们山村老师的父母,贺全贵更不敢让许可的父母有任何闪失。
如果昨天没有柱子突然意外的事,魏秀芳和许大远可能还真不会当回事儿,可一想到这里刚刚死了人,而给他们领路的二狗子以及村长都这么说,他们心里也开始犹豫不决。
“爸、妈,咱们也不差这一天,昨晚上的雨不,现在的山路肯定又湿又滑,也不好走,不急这一天。”许可放下行李对他的父母说道。
只是,在他放下行李的那瞬间,他心里的负担似乎也跟着一起放下了,全身瞬间觉得轻松不少。
虽然明天依旧要离开,但至少今天不用面对与这些对他抱有希望的孩子们告别了。
而那些孩子们似乎与他的心情一样,虽然只是多留一天,但也能让他们高兴不少。
最后一天,虽然再上课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但许可仍是到了山洼学,仍是给孩子们照常上课。
而这次上课,却又意义非凡。他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这些孩子,特别是嘱咐他们要认真学习,无论以后再来什么老师,都要坚信自己一定能走出这座大山的决心。
看似平常的一天,却又发生着不平常的事。
柱子终于被邻村的几个汉子送回了贺兰村,他只有一个年幼的孩子,再无其他亲人,老村长贺全贵便替他料理后事。
翻箱倒柜的找了一大通,最后老村长才在柱子家找到一件勉强拿得出手的衣服替柱子穿上了。
邻村的交通位置比贺兰村好些,物质资源也比他们这里多了些。在接回柱子时,老村长顺便在邻村买了一口薄棺,可这样的薄棺对于贺兰村村民而言,就已经是极好的了。
棺材停在柱子家门口,老村长和几个老村民围在一起商量了好久,他们讨论到底要不要栓娃子见他爹最后一眼。
出于对孩子的保护,他们觉得能瞒多久瞒多久;可再一想,那毕竟是栓娃子的亲爹,又是他最后一个亲人,瞒着他不让见他亲爹最后一眼,又显得太不近人情。
最后,老村长来到山洼学接出栓娃子,准备让他见他爹最后一眼。
当许可知道这件事时,一颗心狠狠的一揪。今天上课时,栓娃子还不停的念叨着他爸爸,他说他要是不好好学习,他爸爸就会揍他屁股。后来说着说着,栓娃子又开心向往的说道:“等他长大以后,他要像他爸爸以前一样,能够走进大城市里看一看,他还要在大城市里住大房子,让他爸爸因为他感到骄傲。”
当时栓娃子说得天真,许可却听得心酸。现在突闻老村长要带栓娃子去见他爸爸最后一眼,许可不免替这个孩子有些担心。
他真怕这孩子的心灵受不起这么大的打击!
果然,村里响起了如他昨夜睡梦中听到的那声声嚎哭,栓娃子的哭声让人听着心碎。
一直到天黑,许可茫然的坐在自己的屋中,栓娃子的哭声早已经停了,但他不敢去看,不敢看那个可怜的孩子,更不敢去见,不敢去见曾经对自己有着无比信任的汉子遗体。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是老村长的声音:“许,睡了没?”
许可连忙站起身去开门,门外,老村长领着栓娃子就站在屋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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