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
叶枫似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一张脸腾地变得通红,浑身发抖,心道:“我三十岁还不到,正是一生当中,最朝气蓬勃的时候。大叔?简直岂有此理!一点都不晓得去取悦男人。假使你抛着媚眼,甜甜地喊着我的心肝宝贝小哥哥,迷死人不偿命的小情郎,我岂非早就骨头酥软,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何至于我现在向你翻白眼?”
“一个女人能不能哄得男人神魂颠倒,拥有火爆热辣的身材,千娇百媚的容颜,某些方面的特殊本领固然重要,但最关键的是会不会说话,抓不抓得住男人的心。有的女人尽管美艳绝伦,一开口却长枪利剑,冰雪严霜,登时觉得面目可憎,索然无味,心里直打退堂鼓,躲得越远越好。”
“有的女人长相平淡,但她善解人意,知道灵机应变,说话时一定经过脑子,懂得赞美别人,和那种人在一起,如《上邪》所说: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唉,你长得丑并不是你的错,可是你把伤害别人,当作直言不讳就不可饶恕了。”
心中絮絮叨叨,忿忿不平,走得近时,见得云无心脸上笑意更浓,晶莹的眼眸几乎要滴出水来。此时拂体的轻风,仿佛混入了无法描述的暧昧气息,一点点渗入骨肉深处,又在五脏六腑之间融合,转化成温醇的柔情。一时之间似泡在糖水蜜汁当中,不知身在何处。
转念一想,不觉哑然失笑:“书读得少的人应该是我,与现实脱节犹自不觉,倒还自艾自怨。当下那些年纪偏小的小姑娘,不都是将自己爱慕的人叫做大叔么?大叔有饱经风霜的脸孔,内敛冷静的笑容,洞悉世事的鱼尾纹,玩世不恭的坏笑,举手投足魅力十足,还有什么少女不能被征服么?我就是那个给世界带来微笑的怪大叔。”
于是他似台上的戏子,刻意地拿捏着自己的动作,不疾不徐,风流倜傥。正如曹植《洛神赋》所说:“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抑或:“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秋。”
云无心见他莫名其妙,忍不住格格娇笑。叶枫心花怒放,觉得自己干了一件极了不起的大事,暗道:“我算不算叩开了她紧闭的心扉?大叔的杀伤力,从来就是全方位的,从村头十二岁的黄毛丫头,到村尾如虎似狼的四十寡妇,大小通吃,无一漏网。”
极短的一段路,他似走了几百几千年般的漫长,自是花样百出,层出不穷,却无一重复。譬如他可以演绎出几十种眼神,深邃沉稳,含情默默,郁忧无奈……几十种笑意,笑容可掬,强颜欢笑,涎眉邓眼……每一个变化犹似一只有力的船桨,少女平静如镜的内心,怎么不被荡起一层层的涟漪?
云无心早笑得前俯后仰,泪水长流,指着身边的一块大石,道:“你坐下吧。”叶枫微微一笑,坐了下来,眼睛故作老成地在云无心脸上飞快的扫了一下,随即高深莫测地望着天上的朵朵白云,好像在领悟人生的真谛。深沉内敛的男子,永远是女人的克星。
心里却一幕幕回复着他刚才蹑影追风般对云无心的观察:“她只是脸黄而已,她的手如葇荑一样娇嫩圆润,下巴以下的肌肤,如凝脂一样细腻洁白,一双大大的眼睛漆黑生光,柳眉瑶鼻,臂软腿长,不蒙黑布,不吹灯也可以啊!”
云无心见他似被灌了迷魂汤,魂夺神迷,在他耳边大声叫道:“喂,大叔,你没毛病么?”叶枫心道:“迷茫无助的眼神,最是让女人吃不消。”慢慢转过头来,眼睛似抹了一层胶水,半睁半闭,既像卖弄玄虚,能预测未来的半仙,又像在三岔口迷失了方向的大男孩。
只要四目相对,就会使别人产生心碎的感觉,叶枫喃喃说道:“我……我……”忽然卟通一声闷响,脑壳倏地一阵剧痛,但见云无心拿着拳头大小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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