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被褥砍到30块钱为终结。那人痛心疾首对秦朗道:“看我对你好不?这么贵都舍得买!”
秦朗心情沉重地点头。倒不是说不感激,不过心疼占的比重要更大一些。毕竟他虽然是山村出生,倒也还是知道日用品在城市里的物价——30元一张的被子,崔雪硬生生买出了倾家荡产的感觉。
这让他很不是滋味。
对方还特别体贴地安慰他,说虽然自己要砍价,但也知道这点钱不算多,希望他心里别有负担。
“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张嘉弈见崔雪抬腿准备回去了,郁闷道:“你不给人家买枕头?”
崔雪淡定得要命:“我现在那个给他用。”
“几年前有个粉丝给我送了个方枕,我翻出来就行。”
“你别说,”张嘉弈点头认可,“有些粉丝送的礼物还挺好的。几年前有个女孩子在赛场塞给我一双拖鞋,还写了个纸叫我平时训练穿,能防臭。”
“真实用,”崔雪说,“我桌子后面有套茶具,是一个男粉丝给的。我当时还以为别人往我手里放炸.弹,吓得拿去安检了。”
秦朗很意外:“你们都有把粉丝送的东西留下吗?”
“当然,”张嘉弈说,“从队里出来的时候,我特地拿了个纸箱一起搬走。”
“嗯,”崔雪点头,“零食留一点和队友分,剩下的寄去学校给我哥吃。”
“崔队,你还有个哥哥?”
崔雪语气轻描淡写:“我们是双胞胎,我打比赛的时候他去了区里的职高。”
“不过他失踪快两年了,很少联系我。”
秦朗心中一个咯噔,但不敢追问。
不过,崔雪显然没把这话当做重点,反而话锋一转,道:“说起这粉丝送的礼物,我倒有个印象最深的。”
“差不多是三年前吧,我去西安打国内的线下赛。进场的时候有个小弟弟专门挤过来,往我手里塞了个小东西。我回去一拆……好家伙,你们猜那是啥?”
他做出拆纸包的动作,用生无可恋的语气道:“我还以为那种尺寸,怕不是个求婚的戒指。结果……是个指南针。”
张嘉弈噗一声笑了,连连点头:“我也有印象。当时钟副跑出去笑了十分钟,站在训练室门口,见一个人就拉着讲。”
“里面还夹了张小卡片呢,听你在直播说平时不认路,就送了这东西说是要给你认方向。他妈的,当时老齐和区哥笑到一起从沙发翻下去。”
崔雪长叹一声:“那孩子真是天纵才,我这种前后左右都能拐错的路痴,能看懂指南针?”
秦朗在旁边幽幽地问:“……崔队,你是在城市体育馆收到的吗?”
崔雪点头:“嗯,当时的春季半决赛在那头举行。怎么了?”
秦朗做了几次深呼吸,几乎强忍着不让自己把脸埋到猫的身上:“……咳,是我送的。”
身后突然变得一片安静,连行走的声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地上的草叶随着微风摇曳,发出窸窣的声响。
秦朗突然感到十分尴尬,秦朗慌忙加快脚步往前走,身后却传来崔雪的声音:“等等。”他只好认命似地停住脚步。
一只手换换搭到他肩上,把他转了个九十度。崔雪把脸凑到他面前,露出一个微笑。“让我看看。”
秦朗闭上眼睛,下巴被那人捏着托起来又放下。那人的指尖在他脸上轻轻滑过,臊得他脸上发痒。最后,他听到一声轻笑——对方在他脸上拍了拍,说:“五官长开了,之前好像是比较胖。”
秦朗羞愤得差点原地找个坑把自己埋起来:“我当时就14岁,好不容易才偷偷混进的场地,没有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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