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的时候,一场大雨,适才还不可一世的大火瞬间烟消云散。
堂主骑在马上,任电闪雷鸣,倾盆大雨浇在身上,润如甘霖。
眼看大火熄灭,他心里说不出的快活。
突然,他猛地一抹满脸的雨水,一言不发,拨转马头,死死盯住了大漠的方向。
手舞弯刀的帮主们也好似得到了什么无声的命令一般,齐刷刷拨转马头,也盯住了大漠方向。
活似一群饿狼望着一群黄羊。
狼的口中,涎水似乎早已泛滥成灾
靠山帮经营多年,凭借弯刀快马以及江湖道义,早已将肥美的草原圈成了自家的花园。
在草原,是没有人敢跟他们做对的。
哪怕一只黄鼠一条青蛇。
纵火的仇人只能来自草原之外。
不用打探,不用调查,所有的怀疑一律指向了大漠。
近期以来,跟他们结怨的也只有大漠。
那个苦瘠不堪鸟不拉屎的地方。
先是杀他们的人,转过眼又来烧他们的草原。
是可忍,孰不可忍。
看来,上次清剿还不够彻底,仍有流沙帮余孽漏。
既然敢反反复复跟靠山帮做对,看来,有些人是真的活腻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如索性成全了他
塞北的天,说变就变。
倾盆大雨,下了半夜,快到天亮的时候,变成了雪。
鹅毛大雪,转眼功夫便遮蔽了天地。
被火烧伤的草原也被大雪掩埋。
伤痕消失,草原似乎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壮丽跟寥廓。
大雪同样覆盖了两界山,也覆盖了大漠。
天地变色,世界仿佛变得单纯起来。
把酒赏雪,吟诗作赋,向来是文人墨客的兴致。
对挣扎在黄土地跟大漠上的底层人来说,大雪,只是意味着他们的生活将愈加困苦。
牛爷早上爬起来,一如往常坐到院子里劈柴。
下了雪,天气愈发寒冷,牛爷特意裹了一件厚重的羊皮袄。
今日下雪,酒馆的生意恐怕会好一点。
因为,酒可御寒。
生意好,也就意味着店里要烧更多的木柴。
生火要用柴,取暖要用柴,烧酒要用柴,煮肉也要用柴
既是如此,当然就要多劈一些。
哪怕是个大雪天。
牛爷依旧坐在那个木桩上,手腕轻抖,那些坚硬执拗的杂木就像纸片一般纷纷乱飞,转眼功夫,已堆成了一座山
与牛爷的酒馆一路之隔的,是老太婆的院落。
大雪覆盖了土屋,看上去,似乎少了一些土尘气。
孟二旦本来居无定所,近来,却似乎在这个院落里安了家。
只因那里面,有一朵令他迷恋不已的鲜花。
一朵四季常开的鲜花。
牡丹。
牡丹身为一风尘女子,当然不是那种纯如青杏的纯情少女。
不同于一般的青楼女子,风月场中多年的沉浮,并没有让牡丹染上那种令人作呕的烟尘气。相反,阅人无数的牡丹,反而有一种成熟女子独有的韵味。
这韵味让孟二旦痴迷。
行走江湖饱经风霜的孟二旦,能住在这个舒适的院落里,又有牡丹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尤物夜夜相陪,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凭空白来的。
需要掏出银子。
孟二旦不缺银子。
这世上,用银子买不到的东西真的不多。
包括那个似乎只存在与传说中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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