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剑象一道浴血霹雳,麾突东西,击杀南北,众僧追不上他,只得想方设法将叶桻逼进了红螺寺里的碑林。
红螺寺规模宏伟,大小殿堂一百余间,碑林占地十亩,密集耸立的石碑限制了避狼图的施展,叶桻冲了三圈,也没能从迷宫般的碑林里脱身。
他辨不清方向,甩不掉追击者,干脆跃上碑顶,以碑为桩,腾挪纵跃。
以他的轻功,最擅这种梅花桩之战,可现在挟着一人,实在太耗力,难以发挥所长,只得又跳回地上,继续在碑间奔绕血战。
播聿城守军在城楼点起火堆,毒烟消散之后,悬天营率先借着佛像攻上城楼,与守军厮杀。
元昇一度入城打开了正门,可正门外围聚集着敌军主力,义军难以大举突入。
侧门的螭虎阵仍在与百步莲花阵苦战,元昇左右观势,奔向侧门,嘬指吹了三声长长的口哨。
螭虎阵中的卫瀛听到口哨,对义军高喝:“天女散花!”
红僧上师有不少精通汉文的,却不知天女散花是什么命令。
元昇手一搓,三只竹蜻蜓飞到百步莲花阵上空,一边旋转,一边散出明黄的粉雾。
螭虎阵中的义军有准备,以手遮挡,红僧上师们被粉雾迷得睁不开眼。
螭虎阵一举突破百步莲花阵,杀入城中。红僧上师们擦去黄粉,紧追不舍。
正门守军腹背受敌,惊慌后缩,履水坛、芒秋栈攻进正门,可守军人数仍是占优。
两股义军与守军、红僧交替互钳,刀山剑树,寸寸争夺,是出秦岭以来最激烈的血战。
段铮在城墙下方乱七八糟的尸体中瞥见几个倒毙的黑甲刺客,他早就认出北斗寨的身法,伸手揭去一个刺客脸上的防烟面具,是北斗七宿之一的天枢使者。
天枢使者没有外伤,口边流血,毒发而亡。
既做刺客,买主留有灭口的后招,并不稀奇,但以北斗寨的老道,怎么会没有防备?
段铮手裹袍袖,蘸起天枢使者口边的血轻轻一闻,气得一掸手,这些认财不认娘的歹货!
城楼的火光照进碑林,叶桻满身是伤,肩上的赞普越来越沉重。
他在重围中竭力周旋,生死攸关,忽见元昇展开布翼,从空中掠过,抛下一条长索。
叶桻接索提身,元昇另甩飞爪,钩住一座高高的柱,借势一荡,把叶桻和赞普一并从碑林中捞了出来。
三人落在碑林北侧的药师佛殿顶上,另有十来个悬天营好手飞翼赶至。
追击的红僧以格仁央宗为首,他奉兰嘉之令来救赞普,兰嘉万事俱备,只是太过文仁,格仁央宗深觉惋惜。
虽然如此,到底不能让赞普落在旁人手里,眼见要将叶桻困住,忽然来了一群会飞的灵猿,格仁央宗狠狠一瞪,“追!”
红僧们跃上殿顶,元昇手脚利落的收了布翼,“叶哥,我替你挡住他们!”
叶桻挟着赞普跳下药师佛殿,殿东侧是一大片僧房,这会儿僧人全都迎战在外,院中无人。
赞普呼吸微弱,命悬一线,叶桻找了个角落把他放下,担心他气息不继,抬手揭开罩在赞普脸上的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十分文秀年轻的脸,这少年顶多十七八岁,嘴唇青白,两颊泛紫。
叶桻伸指一探,少年脉相虚乱,腿上的伤口乌黑高肿,北斗寨的银钩淬了剧毒。
毒性已经上延全身,少年没有立刻气绝,但眼看活不过一个时辰了。
叶桻点了他几处穴道,勒住他的小腿,缓减毒血流通。
少年喘了一口,睁开眼睛,一行眼泪溢出眼角,喃喃说了一句话。
叶桻不懂其意,不知他是谁,只能肯定他不是羌逻赞普,而是一个争权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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