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低头沉思片刻,忽然抬头道:“已探明杨木答忽有兵一万二千骑,假设另有部族为奥援为三到五千骑,这不足两万骑即算暗中获得燕藩支援缴获自蒙古人的兵甲,仍无法与我方正面抗衡,那么他叛乱的意图还是不明确,我方仍要明派使者劝降,暗以哨骑再行侦察,尽管这时节拖不起,但没什么好办法了。”
这大帐中朱植以下,也只有二人官阶地位最高,周兴未必是不明白敌方的意图,只是不便于在明面上说,甚至想将主谋张玉加以含糊,这点在座诸人大多能理解;而老谷爷只是分析,不轻易下结论,他若有更多的想法,一般会独自与朱植面谈。
朱植当然也有自己的判断,如率兵赶到的那天晚上,老谷爷就到他大帐单独提示,能让燕藩与杨木答忽达成一致密约的必然是都想除掉朱植本人。
而燕藩自不待言,杨木答忽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很简单,如果朱植在寒冬前战死在辽东,那杨木答忽就可以继续南下吞并火尔哈八部,还不用担心受到呼伦四部的干预制约,因为他们明年开春要北上迎战北山女真,为了稳住西面的恶邻,说不定还要主动来结盟,这对杨木答忽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
而大明一方呢,朱植都战死辽东了,当然是朱棣来顺势接收辽东兵权,等到入秋再招抚,杨木答忽已吞下火尔哈八部,连呼伦四部都要成为附庸了,当然需要稳一稳,那么顺势而降成为朱棣在辽北的得力臂助真是皆大欢喜啊!
若这个假设真实现了,大明朝庭还能怎么样,老朱就算再暴怒,可人死不能复生,他只会更依赖燕王稳定辽东边防,但同时父子间的裂痕与互相防范也进一步扩大,仅此而已,这在朱棣来说并不是很在乎。
所以,朱植现在有一种极度的不安全感,不过因为自信也不至于方寸大乱,只是恼恨于那个“好四哥”的歹毒,至少他就从没考虑过要彻底弄死对方。
不死不休?真到这一步了吗?朱植也不由扪心自问,他想做的无非是在将来大变之后自己去殖民开国,同时顺势为大明做点什么,或留下点什么,但这与朱棣意图夺嫡有着根本的矛盾,既然如此,那就暗战一场好了,真以为这天下是你一个人的棋盘吗?
想到这些,朱植直接开口作出决定道:“本王不出现,他们是不会主动暴露的,但我方北上之时,可出前锋五千骑奔袭野鹿原大营试探一下,就以周总兵率本部一千骑、锁失哈率火尔哈四千骑从征,无论是否遇敌都要及时南下与主力会师作战。那么明日一早,前锋先出发,主力可延后到晌午再拔营。”
落雁泊在野鹿原东南约一百里,距朱植现在的大营约两百里,溯木伦河西岸北上四天可到,但朱植完全可以走个六天,按预计,他到时,周兴应该也回师带来野鹿原的战况,那落雁泊的敌情就可进一步明确,而分兵与否也问题不大了。
就算周兴、锁失哈不能及时赶回,他手里还有一千围子手侍卫最为可靠,其次呼伦四部一万骑忠诚度最高,不说与纳喇部的联姻,局势如此由不得他们心存异志,与西阳哈所率六千骑一样,绝没有倒戈的理由。
这样还剩一万七千骑,与杨木答忽兵力相当,胜算仍是很高的,虽说兵力成分混杂,但此前的工作绝不是白做的,如果关键时刻让老谷爷出面,甚至有可能让杨木答忽一方未战先军心大乱。
“末将等遵命!”周兴站起来拱手抱拳道。
朱植随手签好军令,发给周兴去先调齐兵力,并准备好干粮,后勤方面的事都是西阳哈、锁失哈负责提供,武器铠甲还是朱植早前截留文廷震等回师兵力的,这次并没带多少,还是尽量使用各部族自己的存货,否则明年打北山女真就没有足够可用的武器了。
十月二十一日一早,周兴、锁失哈率五千骑先行向西数十里,再行折道北上,这样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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