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何愁的打手便即退下,恭候在一旁。
“来头不小哩,小子,你爹当年可真是天降横祸啊,正是五十多岁的官场仕途得意时,却摊上了贺王府这种祸事。”
四爷带有调笑的意味说道,陆何愁听到贺王府三字心中一酸,言多必失,干脆保持沉默,别过头不去看他。
四爷随即微微一笑,把手里的纸凑到烟斗上方,尚热的烟灰点燃了信纸,黑材料在手中烧成灰烬。
“喏。”
陆何愁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四爷招了招手,手下又递上来一打信纸,他转给陆何愁,后者迟疑了一下接过阅读,却不是谁的材料,而是一些田亩地契。
“楚雄的几十亩田产,虽然不多,作为给教主的见面礼而言足够了,收好。”
陆何愁就此把地契揣进怀里,四爷把烟杆也放进怀中,声音低哑地说道:
“小娃子,丁慎现在是我们阵营的人,不论你对他还是对皇帝有什么恩怨,现在都不是让你清算的时候。”
他和陆何愁对视,眼光冷峻得让人发寒。
“明白了吗?”
陆何愁艰难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巷子,突然间的光亮和人潮让他觉得恍如隔世,再回头望着巷子里时,除了灰扑扑的墙壁外,早已空无一物了。
一时三刻后,成都的外城里,四爷快步走在街边,几个手下各自不知去向。
“四爷。”四爷的一个手下从街角闪出,赶上三步,在他身后半步跟着,“尾巴甩掉了,对方不是行家,看来飞鱼还没到。”
四爷叹了口气,缓步转入一间破房,手下不明所以地跟他进去,却发现四爷的手势,连忙屏息凝神,不多时,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接近房门,停在门口后莫约十秒,陡然踹门而入。
咔!
房门另一端透出一把短刀扎中第一人肋下,刺中心脏,另一边尚未反应时屋内茅草堆里翻出四爷,端着一挺小弩,扣动扳机,弩箭极划破空气速射出,扎穿了第二人的眉心。
手下立刻把两具还没凉透的尸体踹进屋内,摔上门,‘撕拉’撤开二人衣襟搜索,从身上找到两个腰牌,上面的字样会让任何一个参政的都吓得魂飞魄散。
“妈的,东厂的番子狗。”
四爷拍着身上的茅草走了出来,“你还是太嫩了,先派外行跟踪,而真正的尾巴坠在后面,老掉牙的把戏了,居然还能中招。”
手下无地自容,一边搜索摸着尸体,一边问四爷道:“小的不明啊,陆何愁这么个小角色,您为何要亲自担风险找他?”
四爷整理一下衣服,缓缓道:“你知道吗?之前那任苏州知府,死时已经古稀之年了。”
手下一震,“那他......”四爷抬手,手下立刻收声。
“烧了,也就算饶了。用人之时,不得不冒险。”
看得出,四爷其实极其不乐意让陆何愁他们联系烛龙教,奈何自己的人有去无回,才只能出此下策。
“烛龙教关乎上面的布局,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不在这里坐镇不行啊。”说罢,他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忽然手下又翻出一件物事,让他也不禁心头一颤。
一张小鬼面具,青面獠牙,像是大笑着索命一般。
“四......四爷,怎么办?惹上他了——”
四爷的回答干脆利落,他走到手下身边,捡起死者的一把匕首,突然插进手下的喉咙,在对方惊恐绝望的目光里,四爷此刻平常的神色是那般的冰冷无情。
无视了死后间歇性抽搐的手下,四爷有条不紊地把尸体布置成一场搏杀的样子:两人进门,发现手下,搏斗中拔出弩箭射杀第一人时,被第二人刺中,临死前反击把第二人扎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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