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坐在地上。她紧紧地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不可能,翁云裳就算没死,也不可能有这么高超的裁剪技术。她要真是翁云裳,干嘛不直接去找官府,要回翁家老宅子?”
老林继续道,“老爷,您就不要多想了,夫人跟您过了十年,不也什么破绽都没看出来,还把您当恩人一样吗?”
“住口,这种话,以后都不许再提。夫人最近的态度你又不是没看到,她对我,早就起了疑心,只是抓不到证据,又因为敬山和敬容,才一直忍着的。”敬仁桥大声斥责。
“那……夫人要是知道了,那您……您和夫人……”
敬仁桥嘿嘿冷笑,“知道了也不怕,她可不会为了一个死了十年的人,牺牲了一双好儿女的幸福。要想敬氏这条船行驶得平稳,就需要船上的每一个人保持沉默。夫人她不傻,她会是最沉默的那个人。”
敬夫人听得心惊肉跳,十年前那一场浩劫,原来真的是敬仁桥做的。只是,为什么,他跟翁启学情同手足,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
仅仅是为了利益,可那时候,敬仁桥的敬氏成衣铺,规模大并不输给翁启学的云裳成衣铺啊。云裳的名气是大,可真正闷声发大财的,是敬氏啊。
敬夫人提起裙脚,心翼翼、一步一步地走出花圃那条路,转进巷子后才敢透一口大气,整个人感觉摇摇欲坠。她伸手扶住墙,踉踉跄跄地走出巷子。
他们还会说些什么,她一个字也不想再听了。再听下去,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冲进去大吼大叫,拉着他们去见官府。
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这样做了,除了白白牺牲自己的性命之外,她的想容,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遭遇。
对,是想容,翁想容,不是敬容。
她真是糊涂啊,这么多年,让女儿认贼作父,还改了姓氏。翁启学在地下,怎么瞑目啊?
从花圃到敬家大门,短短十几米路程,敬夫人感觉走了一生一世。
“夫人,您脸色怎么这么差,要不要我扶您?”守门的老伯吓了一跳,夫人面无血色,双手颤抖,上下嘴唇不停地哆嗦。
“不……不用……”
敬夫人无力地摆摆手,她突然打从心底憎恨自己。这个大门,她进进出出多少回,每一次,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踏入的,竟然是亲手杀死自己丈夫的仇人之家,投入的,是仇人的怀抱。
不,不能再进去了。
敬夫人继续沿院墙朝前走,头重脚轻。直到走出敬氏大院的范围,触到手的,是邻居家的绿墙,她内心的愤怒与愧疚才稍微减轻了一点。
“去哪里,我能去哪里?”她不停地问自己。
去找许夫人,不,不行,这个样子前去,会把她这个姐妹吓个半死。她的身体本来就差,只怕会直接吓得过去了。
整个庆云城,她好像只跟许夫人有交往。除了她那里,竟没有一个地方可去的。
“潭金线?”
“不,也不行。她接近敬山,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敬夫人现在对所有人的都充满怀疑。也许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是敬山,敬山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却是她一手带大,她了解他。可是,她不能告诉他这些,他知道后,只会令他们父子关系更加糟糕,事情捅破之后,敬容将会变成最大的受害者。
敬容,不,想容,她怎么办?这丫头,敬仁桥对她倒是真心宠爱,比对敬山还好。她能承受得了这一切吗?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其实姓翁,她以为自己就是敬仁桥的亲生女儿……
“这位夫人,你没事吗?”
不知不觉,敬夫人已经过了月林桥,走到北河市场了。
一个挑着菜担子的好心大嫂,见她神情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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