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梦境中。
然而她睡得并不熟,梦中似乎一直萦绕着一个人痛苦的□□,当雍玉再次睁开眼睛的舒展开酸痛的身体,顿时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在微亮的天光下,她分明地看到离自己不远处躺着一个死人。
不,也许并不是一个死人,而是一个濒死的人。雍玉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只见那是个年轻的男子,蜷在那里不住地颤抖,表情似是极为痛苦。雍玉用手轻轻放在他额头上,才发现他正发着高烧,额发几乎都被汗水浸透了,像是马上就要死了,却又努力与狰狞的命运对抗,有微弱的□□声从紧咬的牙关中传出。
原来梦中的声音并不是错觉,这人应该已经倒在此处有一整夜,然而之前月黑风高,雍玉却并没有发觉。她早逝的母亲信佛,佛家讲求一个缘法,何一切机缘巧合都是前世的业报,既然两人同落难于此,无论如何也不能见死不救。
然而说到救人,雍玉却不知所措起来,她有些笨拙的撕下一副衣衫,为那人拭去冷汗,然而这对缓解痛苦毫无助益。
咬了咬牙,雍玉从地上爬起来,向着大路的方向跑过去。
天色逐渐亮起来,雍玉跌跌撞撞跑到路边,等了一刻钟便真有一辆板车经过,雍玉许下用一枚青玉簪换得那赶驴的老汉与她一同上了乱坟岗,将那倒在地上的男子连抱带扛搬上了驴车。
躺在车上,那男子此时似乎病症减轻了许多,眉头舒展,额上的温度也退了下来,此时睁开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雍玉此时才发觉,那人打湿的额发下是一张苍白而俊美的脸,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乌黑而温润,正一转不转地盯着她看。
驾车的老汉得了雍玉的青玉簪,一路卖力赶着驴车一路向城门走去。周遭的景物不断变换,那人收回望向雍玉的目光目光,眸子藏在额发下,斜倚在板车的草垫上低低地咳嗽,脸色苍白却有力气开口,声音嘶哑低低道:“有劳……姑娘相救。”
看来神志还清醒,雍玉心道,面前的人虽潦倒,却自有从容气度,虽似身上有伤,靠在一堆茅草之中,身形却不委顿,张弛有度,看得出教养极好,雍玉不得不暗暗猜测起他的身世来。只是一路颠簸,那人似乎并不适应这充满异味的驴车,倚在草垫上浅浅呼吸眉头微皱,咳嗽着低声道:“姑娘……这车上……运的是什么。”
雍玉还未回答,赶车的老汉便在前面头也不回地答道:“老汉俺这车是运泔水。”
话音未落,雍玉便看到对面的人转过身去猛烈地咳嗽起来。
“那里刚洒了一桶泔水。”雍玉不由好意出言提醒。
闻言那人直起身,咳嗽得愈发撕心裂肺。雍玉不由扑哧一笑,又担心他身上有伤,忙上前将他按住,那人也放弃挣扎般重新躺在了草垫上,深深呼吸,望天一笑,开口道:“野草芬芳,也令人心旷神怡,倒是让让姑娘见笑了。”
雍玉莞尔,倒有些欣赏他此番随遇而安的随xìng。
“坐稳,老汉的车要跑起来喽。”
驾车的老汉咧开嘴笑着使劲抽了身前的驴子几鞭子。随后那辆驴子拉的板车便载着三个人摇摇晃晃地消失在了大路尽头。
漫长的等待后驴车终于通过层层盘查,穿过帝都雄伟恢弘的城门,踏上宽阔平整的大道,雍玉望着两旁的车水马龙人流和鳞次栉比的楼市恍若隔世。
十二个时辰之前的昨天,她还在府中为先君的忌日忙碌准备。而十二个时辰之后的现在,她已经远远逃离了雍府,只是不知道家中的流朱如何,雍府她应是再回不去,也许可以到军中打听下兄长的消息再做定夺。雍玉心下打定了主意才想起自己现下身无分文,却多了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倒在路边的同行人。
而现在那个同行人,也若有所思般望着帝都喧嚣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