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麻的马车和数不尽到底有多少数目的人头,还有散落在各处青石道间的零食与蔬瓜果皮,回头与同样诧异的何安下相顾一笑,心中暗暗感慨道。
“起这么早竟然还是晚了,果然任何时代任何场合里,看热闹的吃瓜群众永远都是热情最大的人。”
或者说不是热情,而是好奇。
国师大人某日垂钓之余心血来潮,以棋评测为题给天下试子开了一个不着调的玩笑,他敢开世人的玩笑,世人却不敢跟他也开玩笑,不过倒是满足了京都城内那些民众八卦的,数日来,围绕在街头巷尾小茶楼里的闲人们硬是靠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将一个棋评测推敲出了不知道多少个版本,或疯狂或奇妙或大胆或严肃或同样不着调
今日,就是验证世人想象力是否能猜对的重要日子,同样,也是国师大人告诉世人,你们的想象力永远跟不上本国师翅膀的精彩时分。
当然,肯定会有些人猜对一些。
比如说何安下。
徐自安很想趁这个时刻赶紧再请教一下何安下关于四劫残局里生死劫与连环劫的关系,可想了想即便自己知道这些棋盘上的学问,没有识念真元作为行棋支撑也没有什么用,于是只好放弃,如果何安下推算的正确,这届棋评测里关于识念的浑厚以及细腻将是最重要的一环,自己根本不知道识念到底是个什么稀奇事物,问的再多似乎也无任何意义。
难道真如余唯所说那般,弃权
徐自安抬头看着远方越来越温度的一轮盛阳,有些失落的想到。
那天余唯穿雨巷而来同他相谈的事情不多,徐自安都记得很清楚,除了对小黄伞的喜欢和对徐自安无需担心后顾之忧的交代,还有一句就是劝说他直接弃权
这或许是因为余唯很清楚徐自安身体状况的一种冷静分析,但换个思路想又何尝不是一种无奈下的选择,余唯一定知道棋评测更多内幕,她给的介意肯定最为理性,冒着先帝条规与被朝廷贵人们猜疑的危险也要插手跃溪试,清夜司绝对不想成为一个笑话,在这种情况下余唯还劝徐自安弃权,只能代表即便是清夜司也不怎么看好少年在棋评测上的表现。
也可能是清夜司早已经安排好另外一种让徐自安进入南溪书院的方法,所以并不担心他在棋评测上究竟会不会有成绩。
只是,这难免会成为一个笑话,毕竟第一次亮相就直接被弃权,难保不会被世人嘲笑。
好不容易捱到了京都城,一出场先成为满城笑话,这种感觉很不美丽。
如何将笑话变为神话,这是个很值得深究的命题。
徐自安觉得沈离是个神话,同神话一起同檐这么多年的自己,便是成不了什么神话,也不至于沦落到笑话的份上,那样,沈离会觉得很丢人。
他也会觉得很尴尬。
积存了一夜水露的青石板很快被各种步履鞋靴踩出泥泞,徐自安与何安下从人群中艰难挤出一条血路,在一张长桌前向负责棋评测秩序的礼部官员递交了赴试文贴,清夜司那个深似血迹的印章让负责审核的官员好一阵蹙眉,直到后面排队试子纷纷不满才厌恶着摆手让他进入。
徐自安注意到自己进入后,那位官员唤来一位同僚代顶职岗,自己则匆匆忙忙向天南殿深处走入,脸上神情严肃隐晦,似乎有许多警惕疑惑隐在其中。
他知道对方如此慌张警惕是因为自己文贴上的印章,试前大宴时,负责值守的将士看见他那张文贴也是同样表情,不过当时大宴主要注意力放在宁青鱼身上,那位军将又恰巧是徐泽大统领的下属,大青山中,许庶大统领严禁任何中路军将士与清夜司刻意刁难,那位军将事后也只是将此事报给了军部,并没有外泄。
所以直到此时,朝中的人也只知晓清夜司有逾规之举,却不清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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