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的灰尘,她正紧紧地贴着徐楚的胳膊,尽量吸着鼻子,不安而希冀地望着他,眼神里透露着难以言说的恐惧。
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而已,在大城市里,这样的小女生应该才读初二或者初三,但在这个封闭的山村,她却是一个已经预定给村子里某户人家的媳妇了。
数天之前,徐楚背包旅游到这里的一座小县城,因为无意中窥见某台面包车后座里一个昏倒在座位上的幼小身影;同时也因为在窥看了一眼的同时,察觉到有数道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更因为就在这之后从附近苍蝇馆子里忽然走出来一名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盘问自己——于是,虽然明面上唯唯诺诺,但徐楚暗地里却生了一些怀疑。
之后,凭借着自己这么多年来因为那些幼稚而天真的正义观念而所做的行为中磨炼出来的跟踪本领,徐楚搭着车,绕着圈子,最后一路跟在面包车背后,来到了这座小山村。
虽然早有怀疑,但当事实真正符合了自己的怀疑之后,徐楚还是被这样的现实所震慑住了。
那个女孩被绑住,关押在了这座村中的一个小房间。
那伙人把她卖到了这里。
——最终,在那伙人贩子把这个女孩绑住移交给这村子里一户四十多岁的老光棍后,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乘着两伙人没有防备,徐楚从窗子里溜进房间,把那女孩背住,解救了出来。
然后,他便陷入了这样的险境中。
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越是这样封闭的山村,法制观念便越不健全。如那一伙人贩子在这里不像是犯罪分子,倒像是外面来的,赐予村子里的光棍男性一个传宗接代机会的“大人物”。
而徐楚如今这一遭救了一个出去,却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整个村子的人封锁了唯一一条出外的道路,于是徐楚只得带着女孩在这山上,“落草”已有一两日。
甚至哪怕是山上也不安全,人贩与村人织成了一张大网,密密麻麻地组织进行着搜捕,晚上哪怕躲在山上,都能看见一瓢瓢的火光。
于是徐楚只能够一边躲藏隐蔽着,一边寻找着出山的路。
——直到现在。
风依旧吹着。
林叶哗哗作响。
徐楚趴在地上,微微眯着眼睛。
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打开开关键——随着柔和的光从屏幕上洒出,徐楚清晰地看见,就在屏幕上,电量还剩约百分之三十,但信号却依旧一格也没有。
“操。”
他在心中干脆利落地骂了一声,然后又把手机关上机送回了口袋。
——就算只有一格信号,都至少能够拨打电话报警,有了警察的协助,现在的情况一定能好很多。退一步说,即使这里有着什么黑警察,只要能够连上网,那么很多事情都会很好解决。
但是徐楚没想到,这里竟然是这样的穷乡僻野,甚至连一点移动信号都没有。然而他转念一想,或许也正是因为这里是这样的穷乡僻野,才会造成这种人贩村民联手猖獗的情况。
“先穷而后恶,还是先恶而固穷——这是一个哲学问题。”
徐楚苦中作乐地想道。
他向来便有一种恶劣而戏谑的乐观精神,即使是再艰难的情况,都会寻找让自己轻松的办法。
“咕咕……”
满身是灰的女孩肚子里传来一阵微弱但清晰的嗡鸣。
她缩了缩身子,更近地贴向了徐楚的胳膊,然后可怜巴巴地抬头看向徐楚。
徐楚脸色不变,从衣包里掏出半块抱在皱巴巴的塑料纸的巧克力,放到女孩粗糙的手掌中:
“只剩半块了,这是上一次你咬剩下的,再吃就没有了。”
他用语气发声,用气息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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