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宰谷听说宁喜抓到贼人,连夜乘车来慰问。宁家才开门,正好公孙免余领兵到达,先在门口杀了右宰谷乘机会进去。
宁家堂上大乱,宁喜惊慌忙乱中急问:“当贼来的是谁?”
公孙免余说:“整个都城的人都在,何必问姓名?”
宁喜害怕,拔腿就跑,公孙免余抢过剑追他,绕着大堂上柱子跑了三圈,宁喜身中两剑,死在柱子下。公孙免余灭了宁氏家族,回去报告给献公。献公命令将宁喜和右宰谷的尸体陈列在朝中。公子鱄听说这事,光着脚跑到朝中,抚着宁喜尸身,哭着说:“不是国君不守信用,实在是我欺骗了您。您死了,我还有什么脸面立在卫国朝堂上呢?”呼天叫地,长号几声,就跑出去了,便用牛车拉着妻儿老小,往晋国逃去。
献公派人挽留他,他不肯。他走到河上,献公又派大夫齐恶快车追上,齐恶代卫献公向他致意,一定要他回国。他说:“要我回卫国,除非是宁喜复生才行!”
齐恶还不停地强劝,公子鱄抓到一只野鸡,在齐恶面前拔出佩刀剁掉野鸡的头,立誓说:鱄和妻子儿女,今后要再踏上卫国土地,吃卫国种的粮食,和这野鸡一样!”齐恶知道没法勉强,只好自己回去了。
公子鱄就跑到晋国,隐居在邯郸,和家里人一起编草鞋换粮吃,终身不说一个“卫”字。史官对此有诗说:他乡不似故乡亲,织屦萧然竟食贫。只为约言金石重,违心恐负九泉人。
齐恶回报卫献公,献公感叹不止,才传命收拾宁喜、右宰谷尸体安葬。他要立公孙免余为正卿,公孙免余说:“臣资望太轻,不如太叔仪。”卫献公就让太叔仪主持卫国政务,从此卫国才渐渐安定。
却说宋国左师向戍,提倡开消除战争大会,当面商议晋、楚两国各让属国朝拜对方之事。
晋国正卿赵武、楚国令尹屈建,都到宋国,各国大夫也陆续到来。晋国的属国鲁、卫、郑等国,随晋国在左面立营;楚国的属国蔡、陈、许等国,随楚国在右面立营。用战车做城墙,各据一方。宋国是东道主,自不必说。双方议定,按照朝聘的日期,楚国的属国朝拜晋国,晋国的属国也朝拜楚国。各国贡献的礼物,各省一半,两边分用。至于大国齐国、秦国,算做同等的友好国,不在属国之数。晋国属下小国,如邾国、莒国、滕国、薛国,楚国属下小国,如顿国、胡国、沈国、麇国,有财力的自行向晋、楚朝贡,无财力的按附庸国算,附属在邻近国家。
双方就在宋国都城西门外,歃血订立盟约。楚国屈建暗暗传令,让将士内穿衣甲,想要劫盟,攻杀赵武,伯州犁坚持劝谏,才没那么办。赵武听说楚国人内穿衣甲,去问羊舌肹,并计议对敌办法。羊舌肹说:“本是为了消弭战争才进行这次订盟。如果楚国用兵,会在诸侯中丧失信义,谁还服从它!您坚守信义吧,有什么怕的?”
到订盟时,屈建又要首先歃血,让向戍传话给晋国。向戍到晋军中,不敢出口,他的随从代为说出。
赵武说:“从前我国先君文公,在践土接受周天子命令,安抚四方国家,在华夏各国中为长,楚国怎么能在晋国之前歃血?”
向戍回去把话说给屈建,屈建说:“要说周天子命令,那么楚国也曾经从周惠王那里接受过。所以叫属国交换朝贡,是说楚国和晋国平等。晋国主持会盟已很长时间,这回理应让给楚国。要是仍然让晋国在先,就是楚国比晋国弱了,还说什么平等?”
向戍又到晋国军营说了,赵武还不同意。羊舌肹对赵武说:“主持会盟凭仁德,不凭势力,如果有仁德,歃血即使在后,诸侯也拥戴。如果没有仁德,歃血即使在前,诸侯也会叛离。况且会合诸侯名为消除战争,消除战争有利于天下,争先歃血一定用兵,用兵就一定会丧失信义,也就是丧失有利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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