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恬始终依偎在乔治身旁,笑眯眯的目送她。
司机已经发动了车子,陈暨给婉澜开门,道:“我要去趟日本大使馆。”
婉澜对那地方没有好印象,或许是因为昨天那个阴森森的工作人员,于是语气充满了鄙夷:“你到哪里去做什么?”
“去办陈其美交代的事情。”陈暨道,“正好可以借阿恬的由头去。”
“借什么阿恬的由头。”婉澜气道,“凭什么他交代给我们的事情我们非要做,而我们交代给他的事情他就可以不当回事?”
陈暨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件事非做不可,况且昨天他也尽力了。”
婉澜知道陈其美的为人,他到底是上海黑帮的领袖,又在革命党里举足轻重,算是黑白两道上的大人物,他们还要在上海生活下去,同他有点交情,总比没有好:“你先送我回去,还是叫我陪你一道去?”
“同我一起去吧。”陈暨道,“咱们夫妻同行,显得郑重,又能掩护一下。”
他们在路上现备的礼物,一坛据说珍藏了五十年的花雕酒,陈暨揭开盖子闻了,上车却说“至多三十年。”
婉澜惊讶:“那你还出高价买?”
“横竖不是我自己喝。”陈暨不以为意,“三十年也不短了。”
他们到日本领事馆,向前台穿和服的秘书说明来意,这次迎出来的是领事馆一位地位颇高的副领事,一个名唤栖川旬的女人,在总领事回国参加日本天皇加冕典礼的这段时间里,她受命负责领事馆所有的行政与军事事务。
“请陈先生一定要原谅我昨晚失礼之罪。”她的中文说的及其流利,只在音调上微微带了一些掩藏不住的日本口音,“他们竟然没有给我打电话,真是太失礼了。”
陈暨和婉澜都被她礼数周到的请罪吓了一大跳,怔愣片刻才同样欠身回礼:“领事太客气了。”
栖川旬亲自将他们带到会客室,穿和服的大和抚子恭敬给他们端上玄米茶,像对待贵客一样对待他们:“我曾经听人提过陈君的名字。”
栖川旬跪坐在榻榻米上,双手笼在小腹前,笑容端庄:“一位凑巧同我名字相同的少佐,樱井旬,您应该记得他。”
陈暨点头:“他是我一位挚友的丈夫。”
“对了,就是这样。”栖川旬笑容渐深,“在我前来上海赴任的时候,樱井太太曾经与我提起过你。说来不好意思得很,初来乍到时就已经准备去府上拜访,但领事馆杂事缠身,竟然一直没能递拜帖,最后硬是拖到陈君主动前来。”
陈暨感觉谈话的主动权已经全部被这个温柔的女人拿走了,只能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栖川领事太客气了,事实上我这次过来,是因为昨夜姨妹的事情前来向领事馆的工作人员致谢。”
栖川旬左眉的眉尖一动:“哦,伯爵夫人太客气了,说到底也是我们失礼在先。”
“我备了一点薄礼,感谢领事馆对姨妹的救助。”陈暨道,“这也是伯爵大人的心意,并请求您原谅,他正在家里照顾伯爵夫人。”
礼物已经在进门的时候交给了迎上来的工作人员,如今那坛酒被正摆在栖川旬身边。她伸手揭开酒坛的盖子,一手成扇,扇了一些酒气过来,深深一嗅:“果然好酒,看来是陈君的珍藏。”
陈暨诚恳道:“家中藏了三十年的陈花雕,不成敬意。”
栖川旬向他欠身致谢,陈暨也立刻欠身回礼,婉澜不知道日本的规矩,只能陈暨弯腰她就跟着弯腰。
栖川旬的姿态摆的比陈暨还低,收一坛酒简直诚惶诚恐,婉澜原本对这里怀抱敌意,见她如此温和多礼,反倒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伯爵夫人还好吗?”栖川旬问,“过些日子,等天皇陛下的加冕庆典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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