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有看到。”
“莫非这浩渺无垠的黑暗,这漫无边际的虚无都入不得你的眼睛”
“身陷最为纯粹的黑暗之中,我整个人早已成为了黑暗的一部分,而黑暗是看不到黑暗的。同样,虚无也感知不到另一片虚无。”
“这么多年来,很多人都来过这里,说来说去无非也就是黑暗和虚无两个答案,最多在见解上有深有浅,如你这般开口便是什么都没看到的倒是头一个。不如你来说说,什么是黑?”
“虚无与现实接壤,投映到现实中的影子,便是黑。”
“那黑就是虚无吗?”
“不是。”
“此话怎讲?”
“虚无的影子落到了现实,虚无还是虚无,可这影子却成为了现实。就比如我是我,却代表了墨家,可我只能是我,不能是墨家。黑色代表了虚无,却成为了现实”
“那你我,是虚无还是现实?”
“自然是虚无。”
“你之前分明说虚无感知不到另一片虚无,我们之间的对话做何解释?”
“你确定我们是两片虚无?你确定,我们这是在对话?这种状态我不知道是何缘故,可我清楚,这种状态之下,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是同一片虚无,我们之间,不需要感知。”
“你是活生生的人,为何也是虚无?”
“我是现实的影子,落在了虚无之中,自然是虚无。”
“聊聊墨家吧比如,你对‘尚贤c尚同c兼爱c非攻c节用c节葬c天志c明鬼c非乐c非命’的看法。”
“以尚贤任天子,以尚同治天下,以兼爱反仁爱,以非攻安四邦,以节葬节用富国库,以天志明鬼定民心,以非乐断奢靡,以非命使百姓自强不息。可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我知道,可人心如此,我能如何?人心趋利我便交以利来劝他们兼爱,人心避害,我便以鬼神之说使他们心存敬畏,人心懦弱我便用非命告诉他们当自强,我以非攻止战,以节用富国。我只能做到这些了不是世道变了,而是人心变了”
“你是墨翟?”
“你才看出来?”
“您是我祖宗”
“哦”
“祖宗,您倒是说话啊”
“小子,如果让你做钜子,你当如何?”
“真要我说?”
“别废话!”
“言语中可能会有些不敬”
“老子都死了三百年了,还怕什么不敬,快说”
“以战止战,横扫六国,天下一统,然后用您老人家那一套尚贤尚同之法治国。用天志明鬼安民心,至于节葬,节用,非乐只须口头提倡,不可强人所难,过犹不及,您应该晓得。”
“一统天下,你当我没想过?做起来太难了,我当年也不过是勉强才把非攻做到了而已,你?凭什么横扫六国?”
“不肖子孙,自认在机关术和修行之上的造诣还算不错,可平六国,可定天下。”
“你机关术上的造诣再强还能强过我去?”
“如今这状态想必老祖宗可以轻易窥探到我脑海中的很多东西吧,不如您先看看,再下定论。”
“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现在我倒是对你小子的话多了几分信心。”
“老祖宗,要不要赌一把大的?”
“搞不好整个墨家都会万劫不复。”
“赴火蹈刃,死不旋踵,但为义至,死而后已。”
老人很久都没有再发出声音,墨非也没有催促,他知道那位老祖宗在沉思,他之前的一番话如果变成现实,将会给天下带来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其中蕴含的风险更是难以估量,稍有不慎搭上的都不只是一个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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