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一沉浑厚的音调俨然江涛渐呈浊涌之势,倏忽乐章跳跃颤动乐曲呈清越灵空之韵,天水共长、江水一望无际、江面豁然清亮、飞鸟飞掠江面的意境油然而生,曲律由缓而急、由急而缓、动静相宜。洛琬儿轮指扫弦仿佛指尖又描绘了一幅群舟竞归、争先恐后、浪花飞溅的夜渔舟急的归图。一曲将止又似渔舟已归,一切归于寂静,缥缈悠长的音律使人如同身受春江夜空的幽静和安详,而缥缈远逸的数声弹拨则将人们从沉醉中唤醒。
那梁先生听得额头汗流不止,浑不知身在何处。周遭一片寂静。本来喧嚣的皖河之上,只能听见水声风声。那柔婉的旋律,安宁的情调,如同绘出人间的良辰美景,暮鼓送走夕阳,转而又迎来圆月的傍晚;泛着轻舟,荡漾于江面之上;两岸青山叠翠,花枝弄影;水面波心荡月,桨橹添声……周边画舫上的人听得如痴如醉,沉浸其中久久不能自拔,半晌才发出震天的叫好声。
梁先生躬身行礼,道:“没想到世间还有这般神曲,我孤陋寡闻,惭愧不已。此生能闻此曲也是无憾了,这场比试无须分辨,在下认输。”
那季公子虽然不舍,可也是无可奈何,将银票送到春意舫。倒是那妙语阁主,对着春意舫深施一礼,道:“不知哪位姐姐如此神作,还请移芳驾,为我等指点一二啊。”
春意舫舫主回道:“阁主,弹奏者并不是我们,是包船的先生。人家不愿露面,还望阁主勿怪啊。”
这边一出好戏,丰尘是浑然未觉,心思完全沉浸书中。一本《大医精诚》读完,闭上眼睛只觉字字在目。心中默念一遍,再无遗忘。缓缓睁开眼睛,只见皖河之上船如火龙逶迤游弋,烛火倒映水面,折射璀璨流火。那才子佳人凭栏嬉笑,耳目不能自主。午夜,曲调倦息,游船也都靠岸驻泊。丰尘与洛琬儿上得岸去,如意坊女子奉上银票,纷纷站起相送,眼神中对那小厮是依依不舍,心道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洛琬儿道:“丰尘哥哥,今晚在那大户家,取了不少金叶子。刚才还赢了一千两银子,发了财咯。我前些日子看到,城北诸多逃难的人,饥儿老小,看得好不可怜。我们雇些人,设个粥场吧。”
丰尘说道:“琬儿,你说的太好了。权当是帮这户人家积点善德了。可这许多灾民,你我二人怎么照顾的过来啊?”
“什么?琬儿刚才你说赢了一千两银子?”丰尘忽然惊道
洛琬儿笑道:“丰尘哥哥,你在看书,我就是和别的画舫比试了一番。”
丰尘道:“我听过你弹的琵琶,真好听,那肯定是你要赢得。”
洛琬儿高兴道:“那当然,不过和我比试的那人,也是很好的琴师了。丰尘哥哥,这几日我们雇人将米粮买好,交于府衙开设的粥场,让官府去行善积德吧,也免得这些老爷们为了筹粮赈灾搞的整日里愁眉苦脸。”
丰尘道:“这样最好,我们两个也做不过来这许多事情。我们买米这样免得官府的人贪墨了。”
丰尘将洛琬儿送至客栈,除了容妆,换了原来的衣衫,这才回那德济堂去。
第二日,丰尘来到偏堂,看见七叔与欧阳德正在一起议事,上前将书给了欧阳德,道:“先生,这《大医精诚》我已背诵于心。”
七叔忙道:“丰尘,你莫要胡闹,这一本书怎可能一晚背诵,能熟读就是不易了。”
丰尘鞠了一躬道:“先生,七叔,我确实背熟了。”
欧阳德大惊:“才一晚你就背诵于心?!你可不能打诳语啊!那我要考你一考。你先通篇的背诵一遍。”
丰尘稍整衣衫,遂背道:“张湛曰:“夫经方之难精,由来尚矣”。今病有内同而外异,亦有内异而外同,故五脏六腑之盈虚,血脉荣卫之通塞,固非耳目之所察,必先诊候以审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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