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更多时候啊不是在这样的队伍里,而是在等待救济的队伍里,朝着似乎没有尽头的前方蠕动,希望在轮到自己的时候还有些掺杂着杂粮面粉烤制的面包。阿道弗斯虽然和队伍里的很多人一样需要在每一天里领到可怜的几百克面包过活,但是他自认为一生不至于也不应当如此,所以在每次能领到可怜的日薪之后,他都会毫不吝啬得掏出来到附近的酒吧去,和早上才刚刚认识的工友们喝着廉价的啤酒,发表对时局的看法。渐渐,人们都知道了在街角的威廉酒吧有个阿道弗斯,他对危机有着更多超越常人的看法和见解。
演讲本来不算是大事,但是名气大起来就容易招到麻烦。三年前,阿道弗斯已经名气大到不需要自己购买啤酒的时候,发生了一次意外。廉价啤酒喝多了的工友们终于在阿道弗斯的演讲催化下,将他们对危机的不满变为了直接的行动。几十个平时老实巴交的醉汉冲出了酒吧,开始朝着附近在巡逻的警察扑过去,袭击了警察和警察局,抢夺了枪支。还没有等到酒醒,行动结束了。有些人在等待更多警察到来的时候,躲在警察局里睡着了,而有的人则携带着枪支回到了酒吧继续痛饮,更有甚者,悄悄回家躲了起来。阿道弗斯也回家了,他是第三种人里第一个回家的人。当然,没有任何意外的,阿道弗斯被这些毫无计划纯属于仪式激动的醉汉们视为了领袖,他在晚上路灯还没有都亮起来的时候就被捕了。单独的一辆警车负责运送他,说明了当局对他的态度。没有意外,阿道弗斯被判处监禁五年。阿道弗斯当时自嘲地对自己说,这次又了个能持续面包的固定慈善机构。在监狱里的阿道弗斯大概是因为还在相信自己的不平凡,居然静下心来开始了每天劳动和读书的平静生活,直到今年因为危机持续加深帝国需要特赦而释放囚犯的时机到来。阿道弗斯出狱之后不久,演讲再次开始了。阿道弗斯宣称自己是神选中来和日曼人民一起渡过难关的,他将找到一条光明大道带着人们走下去。他很快成功了,凭借着在酒吧中成立的组织,逐渐抓住了危机当中渴求被拯救的人们的脆弱心灵,组织的力量不断壮大,最终人们雪片一样飞来的问候信呼吁阿道弗斯参选国会议员。加上整个社会要求改选议会的呼声高涨,终于,就连阿道弗斯也没有想到的事居然发生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落魄演员,一个在战场上获军工也小的可怜的毫无背景的还要靠打短工和救济慈善机构帮助的人,成为了国会的议员,而且还是高票当选。本国的报纸当然不敢对抗民意,不过外国的报纸可不管这个,他们道出了很多人都能看明白的一个迹象,日曼人难道是疯了
管他呢,当外国记者采访日曼街头的投票人的时候,得到的回答也许代表很多人的想法,这个投票人说,管他呢,既然皇帝只为自己活着,那么皇帝走了,我们选个自己的代表为我们,很正常。即使阿道弗斯是个魔鬼,那他也是我们选出来的,也好过一个自己任命的日曼皇帝吧。如果费烈听到这个,肯定会气炸的。事实上,他早知道了国内的形势,不过就算是知道了又能如何,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在今晚组织的宴会上有意思呢。他对国会的所有人做了个最恶毒的诅咒之后,扭身去找他的皇后去了。费烈退位后,带走了毫无账目对照的财宝不说,还得到了国会出于补偿的考虑给予的特别津贴,一句话,费烈可以没有经济压力得把余生花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上面。他认为那个看起来幸运的阿道弗斯实际上是个倒霉蛋罢了,国家治理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留着一撮小胡子,确实很招人喜欢,不过这和治理社会的能力可没有什么关系。或许,阿道弗斯的小胡子和他代表的潮流一样,日曼的传统已经被取代了。费烈自我安慰着,他估计自己很快就能忘记,来自欧罗巴很多国家的旧贵族们此刻已经在城堡的一楼开始了活动,且行且乐吧。
阿道弗斯确实没有那么快乐,不过哪的看对谁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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