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当时你人没去,从那以后才有楚苏之称。所以我断定,你的文章一定受他们青睐。
楚美玲倒不是迷恋仕途,她是要为女人争一口气。一旦她中了两榜,她就申明自己是女的,让那些须眉男子蒙羞。
“那你可是犯了欺君之罪。”李玉拿起她的文章看着,称道文章既有风骨又有沁人心肺的清新之气,一扫腐尸味。
楚美玲说:“多可怜啊,没有别人夸我,只好你来包办。”
李玉说他这几天眼皮总是跳,他担心胡仁忠会找上门来。自从那天在贡院门前与胡仁忠猝然相遇后,他就担心被胡仁忠纠缠不休。楚美玲更反对他去为顽兵画像。
楚美玲说:“你千万别去。那是杀头的差使。”
“可不是。”李立说前天他到栖霞画派鼻祖魏云鹤老先生家中去,老先生正收拾行李准备逃亡。
“怎么了?”楚美玲问,“犯了什么罪?”
“哪有什么罪!吓的。”李玉说,京城先后被叫到宫里去的画师有六个了,两个挨了板子,四个下了大牢,罪名都是丑化当今皇帝。
楚美玲很不解一个睿智英武的皇帝,怎么也这样糊涂呢?丑就丑嘛,丑人即使被人画成了美男子,也是画饼充饥而已。
李玉说这是人的本性啊,人都愿听美言,忠言逆耳,过于逼真的画像也刺人眼目。
楚美玲说:“这一切都因为他太丑了,是吗?”
李玉哈哈大笑:“一语破的。”
客栈的店家又惊又喜地跑来:“李先生,楚先生,恭喜了,朝廷三品大员来看你们来了,还提了很多礼物,我们小店也蓬筚生辉呀!”
楚美玲看了李玉一眼,知是胡仁忠上门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她决定躲开为好。
胡仁忠笑吟吟地进来,对李玉拱拱手,说:“李兄深居简出,真难找啊。”
李玉开了一句玩笑,调动三千御林军,挨家挨户一搜,不就落网了吗?这有何难。
“你真会开玩笑。”胡仁忠一指下人放在屋中央的几担礼品,说:“先生别看不起这些东西,这都是贡品,皇上才吃得到,我们都没这个口福。”
李玉说:“快请坐,无功受禄,不好意思呀。”
胡仁忠坐下,李玉为他斟了茶。他斜了一眼铺在案上的文章,说:“仁兄真的在备考啊!有终南捷径不走,却要吃这份辛苦,何苦呢!”
李玉说他想试试运气。他当然明白,科考不一定有学问者胜,有学问的又不一定会做官。
胡仁忠端着茶杯,走到壁前去看画,忽然指着一张抚琴的画,称赞那张《高山流水》最有神韵。不过,画的不是俞伯牙、钟子期,他猜好像是李玉己。而那一位仕女,是不是才女楚美玲啊?胡仁忠一眼就认出了。
李玉却不承认,说是随便画的,哪有定指?
胡仁忠说:“不知楚美玲现在何处,她与你形影不离,又不结为伉俪,江南文人中已传为佳话了。”
李王说已经几年没见到她了,不知她现居何处。
胡仁忠拿出一个黄绫裱的折子,放到桌上说:“请过目,这是圣上的信。”
李玉说客居于此,他这儿没有香,没法焚香接旨呀。又是玩笑的口吻。
“这非圣旨。”胡仁忠说,圣上是出于仰慕和器重,是以朋友私交身份写的信,皇上说,绝非圣旨。因为他知道,像李玉这样的清高之士,不是圣旨所能召之即来的。
李玉对这话很有好感:“皇上真是这样说的吗?”
胡仁忠说:“我有几个脑袋敢假传圣旨。”
李玉说:“我还没恭喜你呢!你现在已是中书省的参知政事了,除了许向前、游效忠、刘润东、王广洋、张宪,就是你权大位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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