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仁忠笑而不答。
“光笑是何意?”顽兵有点心痒难耐,催问是哪两个。
胡仁忠道:“一个叫楚美玲,萍踪不定。”
“楚美玲?”顽兵早听说过,这不是与苏显儿并称楚苏的才女吗?顽兵还读过她的诗呢。
胡仁忠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过去战乱,天地阻隔,现在天下一统,想找个人,应当不难,不过总是费时日,他已在着手访察。
“好。”顽兵说,“你知道朕不光看姿色,也重仪态,更重才华。另一个呢?”
“另一个唾手可得,就在南京。”胡仁忠说,“她是熊宣使的妹妹。”
顽兵很惊异,也很生气,想不到熊宣使家倒有一颗夜明珠。
在顽兵看来,家有美女,作为臣僚,应当及早送入宫中,而不是逃避、隐匿。于是他下了口谕,叫胡仁忠去宣熊宣使的妹妹进宫应选。
“还有一点周折。”胡仁忠说。
顽兵敏感地问:“已经许配人家了?”
“是。”胡仁忠说,“但并未过门。夫家是张宪的弟弟张希圣。”
顽兵说:“这就不好了。朕如强要,不是有君夺臣妻之嫌了吗?”
胡仁忠献计道:“皇上怎么知道熊家女子已许配于人?陛下装不知道,对熊宣使面谕就是了,那张家还能不明智地退避三舍吗?”
顽兵露出了满意笑容。
这时胡仁忠的目光又溜向了屏风上写有“苏坦妹”的纸条。
顽兵发现了他的目光,问:“你看它干什么?认为苏显儿杀得可惜?”
“人死不能复活,”胡仁忠说,“陛下是不是把苏显儿当成了一桩心事呀?”
“朕会有什么心事?”顽兵显然在支吾搪塞,他说,“正如你所言,人已死了。”
胡仁忠道:“人死碑在呀。”
顽兵惊疑而又高兴,心想,这胡仁忠真是善解人意呀。
从前,顽兵为了取悦浙西四贤,使他们为他所驱使,顽兵不惜立碑勒石,曲意晦言,承认自己错杀了无辜,并有向天下读书人忏悔之意,那是收到了良好效果的,不但刘守仁、叶剑尽释前嫌来归,天下人也传为美谈。
但这件事,一直是顽兵一块心病,那块沉重的石碑如泰山一样压在他心头,令他喘不过气来,这是他的耻辱之碑呀。过去未称帝时,这种耻辱感还不那么强烈,现在却日渐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了,这又恰恰是不能对人说的,想不到胡仁忠这样精明、善解人意。
胡仁忠说的话正是顽兵所焦虑的,碑上有罪己之意,留在世上对皇上不利。人活百岁而已,石碑可是万年不烂的呀。
顽兵沉吟片刻问:“你说怎么办好?”
胡仁忠说的再简单不过了,派人去把那块碑砸了,扔到江里不就完了吗?
顽兵说:“这若传出去对朕不利,算了。由它去吧。”
胡仁忠知道这不是他的真心话,便暗示他,这也不用陛下发谕旨,臣去办,一旦有过,臣来承担,陛下什么也不知道就是了。
顽兵虽未置可否,眸子里那默许和感激的眼神是无法掩饰的。
少顷,顽兵又问起了赵忠:“赵忠还想见朕吗?”
胡仁忠说,最近没消息了,听说得了个怪病,有点语无伦次,说话颠三倒四的,什么都记不住了。
顽兵问:“你是说他有疯傻的迹象?”
胡仁忠说:“看不准。”
顽兵若有所思地指令他,一定要查实,看他是不是从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受了高人指点的赵忠得“怪病”的消息在南京城里不胫而走,有奇怪的,有嗟叹的,有可惜的。有好多人目睹了赵忠的傻相。
但在深宅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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