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马嘶。
那声音是如此地凶猛,就像是马路上飞驰而过的跑车。然后一匹神骏疾驰而来,上面坐着个公子哥儿,一身华贵的雪白毛裘,一看就是贵族子弟。他也不管面前有没有人,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冲刺着,四只马蹄扬起漫天尘沙。
“前面的人赶快滚开!”神骏后方,四名黑衣壮士紧随而来,他们一边高声呵斥,一边以马鞭抽打,典型的恶奴形象。
这样的场景在电视里看了无数遍——童年时候虽然也曾见过,可终归印象不深了——在此得见,子鹰还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他就抱着包子,微笑着退让一边,静等对方经过。
他向来不是个喜欢惹事的人,而且,打架什么的多没意思啊,要么就不打,要么就打一堆,打一个人这种事情,太无聊了。
他就阖着眼睑,无聊地靠在墙上,拿着木签在石壁上画画。
一颗“茸儿”,两颗“茸儿”,三颗“茸儿”······
“我的冰糖葫芦!”
直到这道声音响起。
他猛地看过去,只见一个小孩挣脱奴仆的拉扯,猛地扑向街道中心,那里有一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
而那匹烈马,此时亦刚好抵达!
“小少爷!”奴仆的尖叫声刺耳地响起。
两边街道上的行人亦是惊骇地捂住嘴。
谁都想得到,这一幕的结局是什么。
一匹高头烈马撞上一个七岁小孩,能有什么结局?
“天啊,小姐!”远处的酒楼上,一位女婢看到了这一幕,猛地抓住身旁少女的衣袖。
“怎么了,小莺?”少女困惑地回过头,露出一张秀美绝伦的面庞。
她是如此的美丽,以至于她的每一举每一动都牵动着酒楼中所有食客的心。
此时这淡淡的回眸自然亦引起了轩然大波。
“冯小姐在看什么?”
“好像街道上出了什么事情。”
“能吸引冯大小姐的东西,肯定是有意思的东西。”
一片哗然中,大家都向着大街上看去。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这险恶的一幕!
此时,那匹马已经扬起双蹄了。
小孩已经扑到糖葫芦上了。
那一对铁一般的蹄子马上就要踏在他脑袋上了。
“不行,来不及了!”冯绮容抬起纤纤玉手,粉袖中露出一截袖箭,只要开启机栝就能发射,可是她们离得太远,等袖箭抵达的时候,小孩也已经被踩死了。
酒楼之上,亦有不少人张弓搭箭,想要救人。
在这楚籣城,射箭好手多不胜数。
可就算楚籣第一神箭手楚天阔在此,也改变不了小孩子惨死蹄下的命运!
都是一样的理由,太远了。
远水难救近火!
好人很多,可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该死的,这是哪家的纨绔!”
“完了,死定了!”
“这么小的孩子,真是太过分了!”
酒楼之上,所有人都感到胸中一阵堵滞,只因他们是目击之人,他们亲眼看着这孩子身死横祸,亲眼看到他生前的模样,可是却无力拯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马踩得血肉模糊!
这比事后观看死者尸体,要难受一千倍一万倍!
“天啊!”小女婢急得眼中泛泪,死死地抓着身旁小姐的衣角。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动了。
不,应该说,这个家伙终于动了。
季子鹰拿着木签画完了最后一颗小草。
他的强迫症才终于得到了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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