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寒暄几句,又问道:“不知张巡按弹劾吴巡抚的奏章写好没有?方不方便拿给本官看看?”
张文熙早有准备,从宽大的袖子里面取出奏章,双手奉上。
“这人倒是很有点主见,这不,连奏章都是准备好的,”秦林心头寻思着,微微一笑接过了奏章。
张文熙见秦林一边翻一边点头,就试探道:“秦少保是否在奏章上联署?或者,以您为主重写一份,下官列名附署?”
秦林还没说话,屏风后面转出一人,笑盈盈的道:“秦兄是巡视江浙闽广开海的钦差大臣,并不是整肃浙江官吏的钦差,联署的话,未免有越俎代庖之嫌。”
来者穿素绢百褶宫装裙,青丝如瀑、容颜如玉,正是相府千金张紫萱。
张文熙慌忙避席,深深一揖,头也不敢抬一下:“下官见过秦夫人!”
他之所以要等着秦林派人来请,之所以随身带着弹劾奏章,就是因为秦林家的相府千金,要扳倒一位封疆大吏谈何容易,但要是有她出手相助,中枢那位太师首辅轻轻点点头,浙江巡抚吴善言这辈子的官运,就算走到头啦。
只不过,张文熙没想到秦林和张紫萱毫不避讳,这位相府千金直接走了出来。
看到张文熙的局促,张紫萱笑道:“毋庸讳言,家父正执掌朝纲,但张巡按和拙荆所谈之事,乃弹劾奸邪、扶助正气的好事,有何不可对人言?”
“秦夫人真是磊磊英风,下官佩服不已!”张文熙感佩不已,秦林、张紫萱行事如此坦诚,真和吴善言判若云泥。
秦林和张紫萱相顾一笑,知道张文熙已隐隐有了归附之心,张紫萱就不再多说,直接拿起奏章看了一遍。
“奏章写得很好,有理有据,言辞锋利如刀,吴善言没戏唱了!”张紫萱笑着,然后将奏章还给张文熙:“恭喜张巡按扳倒一员封疆大吏,从此声名鹊起,闻达于朝野。”
张文熙惊喜交集,张紫萱既然这么说,他这份奏章就肯定会一炮打响,开玩笑,中枢执掌朝纲的江陵相国是什么人?她亲爹呀!
做御史的捞不到什么钱,何况他为人还算正直,也不会想到去捞钱,身为巡按御史就图个名声,名声将来亦可变成官位,是清流官员顶顶在乎的了。
作为巡按,还有什么比扳倒本省巡抚更加出名呢?等朝廷让吴善言滚蛋的圣旨一下,张文熙就会声名鹊起。
“多谢、多谢秦少保秦夫人相助!”张文熙感激涕零,忽然神色尴尬,想做什么又下不定决心似的,嘴唇嗫嚅几下终于没再说什么。
张紫萱修眉微皱,正待激他两句,秦林悄悄朝她摆摆手,又朗声道:“吴善言这种狗官,早一天倒掉就是浙省军民的福气,张巡按还是快快回去,早点把奏章发往京师吧。”
张文熙如蒙大赦,吭吭哧哧了两句,终于告辞离开,走的时候脚步分外犹豫,叫熟悉以脚步形态分析行为人心理状态的秦林看了,心头格外的好笑。
“让小妹激他两句,说不定就拜入秦兄门下了,”张紫萱撇撇嘴,心说我的夫君是何等人物,难道还不配做你张文熙的恩主?
秦林轻轻抚着她的玉背,戏谑的笑道:“为夫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这话,可有点一语双关哪,貌似某位相府千金,就是秦林这家伙在长江里钓到的吧。
张紫萱顿时霞飞双颊,一把将他推开:“钓鱼,你去钓那位东海美人鱼吧!她是铁定会上钩的。”
“谁在背后搬弄是非啊?”金樱姬笑嘻嘻的走过来,媚态逼人的眼波在张紫萱身上打转,仿佛她刚才和秦林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青黛很小大人的道:“好了啦,金姐姐和张姐姐见面就要争,真是小孩子脾气!”
徐辛夷绝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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