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万大军,又近在密云,担心他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所以才授意密查,事先没有和诸位先生通气,见谅、见谅!”
“太岳先生言重了,”吏部尚书王国光连忙接口道:“君不密则失其国,臣不密则失其身,几事不密则害成,太岳先生保守机密,乃是一番忠君报国的殷切之心,咱们还有什么不能体谅呢?”
“是啊是啊,”众官交口赞道:“张老先生赤心报国,一片精忠唯天日可表。”
张居正微微颔首,神色很有些古怪。换了往日,这些奉承话儿他是很喜欢听的,可今天听起来怎么就觉着不对味儿呢?
再看看秦林呢,始终躲在一边,低着头偷偷直乐。
伪造钧旨、先斩后奏,这家伙胆子都快包住天了,偏偏最后还能叫帝师首辅捏着鼻子替他买单认账,说出去,满天下没人肯信哪!
“罢了罢了,替老夫解决一个难题,算下来还是欠了他一个人情,”张居正这样想着。
呼~~张居正把胡子一吹,心中实在不愿搭理秦林,一口气憋着又没处发,便将太师椅的扶手重重拍了拍:“诸位先生,杨兆这厮如此胆大妄为,该当如何处置?”
首辅说完,就该轮到次辅,张四维称病没来,就轮到了申时行。
申阁老是好人做惯的,对如何处置杨兆,他刚才还给了个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主意。
可现在不同了,一来杨兆贪污数额简直够得上丧心病狂,二来嘛既然是张居正密授机宜查办此案,杨兆就死定了,申时行何必为了一个死人忤逆张相爷的意思?
“杨兆罔顾朝廷任用之恩、太岳先生垂拔之德,竟敢大肆贪墨边军粮饷,数额达百万之巨,实在是狼心狗肺,非严惩不能伸张法纪,下官以为、下官以为该当……”
申时行说得义愤填膺,可最后那句决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就算明知杨兆罪大恶极,也总是顾念着一丁点儿同朝为官的情分,难以决断。
这位申阁老什么都好,就是做人实在太优柔寡断了,只能充当张居正在内阁的助手,无法独当一面。
“这还有什么说的?”吏部尚书王国光厉声道:“杨兆贪墨所得,半于国库,不杀何以申明法纪?!”
“该杀!”户部尚书张学颜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抄家。”兵部尚书方逢时又给加了两个字。
张居正点点头,本来想问问曾省吾和秦林,可看秦林那副惫懒样子就算了,只问曾省吾:“曾侍郎,你是钦差大臣,觉得应当如何处置?”
曾省吾拱拱手,凌厉的目光四下一扫,中气十足的道:“有些人,坐到高位就忘了恩相的垂拔之德,罔顾国恩,做出狼心狗肺之事,这种人就该严惩不贷!”
众官闻言心头齐齐一凛,情知曾省吾作为江陵党冲锋陷阵的大将,这番是话里有话啊,无异于对那些靠张相爷提拔上位,又试图另立门户的人提出了严正警告,比如张四维……
张居正心头却不信张四维有如此胆量,再者江陵党内部也有派系,曾省吾和张四维从来尿不到一壶里去,他这位党首倒也不以为意,就装作不懂曾省吾的意思:“三省贤弟说的是,杨兆合该明正典刑、查抄家产充公,方能以儆效尤!”
别人倒也罢了,秦林听得张居正这句话,心头最后一块石头落了地,首辅帝师表了态,杨兆这大贪官就死定啦!
蓟辽总督是个很重要的位置,作为京师的北部屏障,保卫着京师安危,杨兆既已革职等死,就得尽快找到接替者。
吏部尚书王国光便提道:“杨兆这厮死不足惜,好在太岳先生及时查知,他的贪墨所得必将被抄家充公,倒也罢了。只是下次朝议,必提及继任蓟辽总督的问题,到时候提谁,还请太岳先生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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