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狄暗道:“爹和娘虽然都不在了,我知道他们一定在天上看着我,我怎么样也不能忘了他们的淳淳教诲,须得做个好人。”他胡思乱想,又将剑从怀里拿出,不小心带出数枚铜钱,哗啦啦掉在地上。常狄望着那几枚铜钱,心中似有所悟,自思自己虽然是个穷小子,日子却过得快活无忧,要了这贵重事物只会徒增烦恼。当下再无犹豫,将剑放回原处。
那锁儿已被他撬坏,锁不上来,常狄随意将柜门合上,路过妆台时正好瞧见铜镜中的自己,不由吓了一跳,镜子中的自己头上光秃秃的,整张脸又肥又肿,全然变了形,怪不得那少女笑自己是癞头小秃子,自己这番模样如何走得出去?扯过一块布蒙着头脸,刚刚才出了门,不由叫道:“糟糕!”见外头厮仆走动,人来人往的,常狄将头低低垂下,加快脚步走动。那唤作腊梅的丫鬟见他行迹古怪,又蒙上了脸,叫道:“前面那人站住了。”
常狄哪敢停留,走的更快了。腊梅见他越走越快,追上前问道:“你是哪个院子里的,怎么从小姐屋子里走出来?”说完就过来拉他肩头。
常狄心中一急,怕给人拦住了,不由分说拔腿就跑,腊梅见他行迹古怪,大声呼喝道:“来人啊,家里进来贼了!”。
常狄一听更慌,连忙一口气跑回原先戏班子落脚的院子,刚刚踏入一看,不禁叫了声苦,哪里还有戏班子众人踪影?早已人去空空。
常狄心想:“现在已到正午,师父他们一早就该走了,我也是糊涂了,我现在追上去说不定还能遇见他们。”他记性极佳,昨夜进这天鼎宫时不知觉将路径记了下来,转身跑到门楼处,门楼两旁各站了两名守卫,常狄正要出门,其中一个守卫喝道:“甚么人?”
常狄正要答话,身后冲出几个仆人大叫:“不许放跑这个小贼,快将他拿下了。”常狄大惊,眼见出不了这大门,扭头就跑,他情急之下哪里还顾得寻路,奋力奔跑,只盼能甩脱身后之人。他胡乱跑动,目标更大,身后追赶之人越来越多,常狄心急如焚,慌不择路,穿过几个长廊,躲进一个屋子里,四下一看,原来是个厨房。
常狄环顾四周,见角落里堆了几个用来腌制咸菜的空菜缸,那菜缸口小腹圆,足足有两尺高,他慌忙往缸里钻入,多亏他这几年在戏班练就的本领,腰身极软,加上他身材瘦小,整个人竟然躲了进去。
刚刚合上盖子,就听得外头人声渲闹,有人道:“这贼子怎么逃到这里就没影了?你们几个再往前追,你们几个在附近细细搜寻。”接着厨房进了两个人,二人看了一周,见这厨房难有藏人之处,哪能料想到常狄能藏在这狭窄菜缸里,随即就出去了。
常狄暗自庆幸,若是没有这几个菜缸藏身,自己早已被捉住了,他学了个乖,再也不敢贸然走动,寻思到了半夜人都睡下了再行出去。
常狄在缸内呆了一个时辰,觉得气闷的紧,手脚也开始发麻,刚刚想从缸内钻出来透透气,那厨房门吱声开了,常狄赶忙躲好,原来是个厨子进来做饭,不久饭菜香味飘来。
常狄从昨夜至今,粒米未进,实是又饿又渴,闻得这香味腹中更是饥火中烧,饿得更瘆,他不敢发出声音,苦苦忍住。那厨子似乎是专给下人做饭,炒的几个菜也是马虎之极,随便整弄一翻,端了饭菜就出去了。
常狄再难忍耐,轻轻从缸内钻出,在厨房转了转,拿了个生瓜咬了口,哎呦一声呼痛,原来口舌被那少女用流蜡烫伤,里面都是血泡,咀嚼不得,他暗自晦气,喝了几口生水,越喝越饿,心想:“要是有碗稀粥就好了!”厨房中有米有火,他自然不敢生火煮粥,只能看着发呆。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常狄悄悄从厨房出来,他不敢走在月下明亮处,专拣阴暗墙边潜行。他日间只顾逃命了,哪里还记得路?现在只能胡乱走动。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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