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要惨烈。
一张试卷送到了赵允灼的面前,他才回过神来,迟疑了半晌,才接过试卷。这时候,考生们都已经从殿上退了下去。殿试只是重新核定一下名次,不比府试和会试那么严格,且最后评定的人是皇帝,便不需要密封。
赵樽略略地看过了排在头甲的三个人的文章,不得不承认,这个叫做卢云生的学子,的确有几分才学,也难怪长公主会专程把他写过的文章送到皇帝面前来,让他先熟悉一下。
这时候皇帝已经在卢云生的名字上画上了一个“O”,又将评定了榜眼和探花的次序,赵樽凑过去一看,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皇帝恼羞成怒,差点将朱笔戳到了赵樽的脸上去了。
赵樽指着探花的文章,“父皇,您若是真的把这人点为探花,明日,就不是儿臣一个人笑话您,全天下的人都会笑话您了。”
“你有话好好,和朕打什么哑谜?”
宁王看了一眼弟弟,朝皇帝一拱手,奏道,“父皇,六弟的意思,这人只怕不适合被点为探花。”
自古探花,皇帝一般都会点一个年轻的,外表尽量风流的人,簪花游街的时候,探花郎往往比状元更能吸引人。试想一下,簪花宴上,一个白发苍苍,驼背弯腰的老者,捧着一束鲜花过来,那场面,何等瘆人!
“这人是谁?”皇帝将文章递给礼部尚书,礼部尚书一看,魂都快没了,这是他的失职,竟然没有把学子们的情况事先汇报给皇上,以至于,在这种原皆大欢喜的情况下,出现了令龙颜大怒的局面。
“这,这,这……”
皇太孙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这时候却不得不出面话,对皇帝道,“皇爷爷,钱尚书这些日子以来,为会试和殿试殚精竭虑,拖着病体办差,苦不堪言,想必一时精力不济,才有此等疏忽吧!”
赵樽挑眉朝皇太孙看去,笑道,“皇上也没有要问罪的意思,侄儿这么多做什么?”他面向皇帝道,“父皇,您点的这探花就是方才在殿中坐在正中的头发胡子都白了的一树梨花,您,这么一位探花,明日簪花游街,岂不是要轰动应天府?”
“你不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皇帝气得一甩袖,连探花也不选了,下旨道,“主考官们和皇子们一起在二甲中评一个头名出来,就是探花了!”
这一次,可不能光看文采了,众人品评一番,几次三番被燕王以各种理由拒绝推选出来的人选之后,最后不得已之下,听从了燕王的提议,将一个叫“宋爽之”的北地学子定为探花。
从奉天殿出来,宁王与燕王并肩而行,两人不顾身后气得脸都黑了的皇太孙,径直走在前面。出了宫,分手的时候,宁王问赵樽,“你怎么非要让那宋爽之当探花,你莫非不知道他是皇太孙的人?”
燕王望着面前的兄长,他与宁王一同在徐妃膝下长大,虽与宁王是孪生兄弟,两人却并无太多相似之处,宁王看上去粗犷一些,燕王却多了一些精致,他看了良久,别过脸,一扫在他人面前的各种放浪形骸,“宋爽之才思敏捷,颇有实干,年少有为,他为探花,名至实归!”
宁王叹了口气,左右无人,他道,“六弟,你我同在母妃膝下,对外是孪生兄弟,兄弟之中,我也只把你当做兄弟,听哥哥一句,不要这样了,自古以来,狡兔死,走狗烹,鸟兽尽,良弓藏,哪一个开国之君没有杀过功臣?身为皇子,你当明白父皇的苦衷!”
“皇兄,你这次进京应该待不了多久吧,我侄儿应该长高了不少吧,等我去了燕地,有机会就去看你们!”
“是长高了不少,我来的时候,他已经这么高了!”宁王比了一下高度,又忧心地道,“以后,还是少叫皇太孙是侄儿了,特别是当着他的面,他毕竟比我们年纪还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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