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逆徒明知师叔在场却不去拜见,回来华山也不与你一恒师叔同道,那老东西前几日可是跑到我面前责怪我教徒无方。”
韩露鸳做贼似的缩了缩脖子,随即又笑嘻嘻道:“弟子知错啦。”
她忽瞪着大大的眼睛问道:“师傅前些日便知晓这件事?”
华三归点了点头。
他正色问道:“那个小子对你好吗?”
他对我好吗?韩露鸳陷入了短暂的失神。
她回忆着与魏尘相处十数天的日子。
十数天本该是个极其短暂的时光。
可感情这东西本就与时间无关,尤其是爱情。
有些人相识十年,却依旧不过是点头之交。
有些人初次相见,却宛如十年老友。
纵然这段感情在韩露鸳的心底有着一丝苦涩,可当她脑中忆起那个呆呆傻傻却重情重义的青年之时,嘴角禁不住泛起一缕幸福的笑意:“她对我很好,他是个儒生。”
两人分离已有月余,可分别的日子却叫韩露鸳愈发思念魏尘了,也不知那个呆儒生会否想起自己?
华三归望着韩露鸳毫不掩饰的笑意,点头道:“好,明日我自会推掉这门婚事。”
老者顿了顿,突又开口:“这事我已自作主张飞鸽传书告知了你的父亲。”
韩露鸳幸福的笑容陡然消逝,她愤怒道:“他既已遁入空门,便早已不是我的父亲。”
华三归早已料到韩露鸳会是这样的表现。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骨肉之情在那,又岂是你能摆脱得了的?”
华三归负手缓缓离去:“其实,他对你是非常关心的。”
老者走了,声音也渐行渐远。
而这孤寂寒冷的山巅之上,只剩下一道青衣倩影,美目之中泪光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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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山脚有着三间木屋,风行客本不住在这里,他一个人是住不了三间木屋的。
只因他收到颠三的书信,才会搬到这里。
主屋居中,侧屋分居东西。
构造竟与华山南峰一峰三顶极其相似。
南峰三顶,落雁峰居中,松桧峰居东,孝子峰居西,整体形象一把圈椅,三个峰顶恰似一尊面北而坐的巨人。
三间木屋亦如人危坐而引双膝。
此时夜色已至,主屋之内早已燃起红烛。
然而光亮的木屋之中却是没有人。
魏尘c风行客和灵儿,三人聚于屋外,坐于月下。
“瘸子叔叔,这酒当真那么好喝?”灵儿双手托着下巴问道。她已有乏意,却并不想睡觉。
按理说,灵儿称呼魏尘三叔,风行客却是魏尘的师傅,灵儿怎么都不该称呼风行客为“叔叔”,尤其是加上“瘸子”这样一个无礼的前缀。
魏尘起初很严厉地指责过灵儿,可那没用。
因为风行客才是三人中的老大。
风行客说他喜欢这个称呼,魏尘也无可奈何。
听到灵儿的问话,风行客笑了笑:“究竟好不好喝,看看你三叔那股馋劲就该知道了。”
此时的魏尘的确很馋,他虽是仰头望着夜空,可喉结处总是不住地滚动着。
灵儿轻笑一声,小脑袋凑到风行客跟前,试探着道:“那你可不可以也让我喝一口?”
灵儿目光有些希冀,小手指着风行客手上的酒坛。
在江宁的时候,镖师叔叔们虽然对她宠溺有加,可却从不让她沾酒。
她心底始终不明白,明明那么好的东西,大人们为什么不舍得给自己喝上哪怕一口。
所以此刻她大着胆子朝风行客讨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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