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爷说笑了。”他尴尬地退开几步,讪讪地陪着笑悄悄走开。不一会儿,又一个面容模糊的锦衣汉子凑上来,小声问道:“军爷,要不要找个地方玩几手碰碰运气?”
我本要一口回绝,不过一想到这些地头蛇肯定比我这个外乡人消息灵通,不由灵机一动,点头道:“嗯,军爷我可要赌大的。”
“有!再大的都有!”那汉子一口应承。我知道朝廷虽不禁赌坊妓寨,但民间的赌坊妓寨必须要在官府注册登记,官府要抽一笔不菲的税金。不过总有一些小赌坊为逃避沉重的税赋而不登记,因此成为见不得光的地下赌坊。瞧这汉子鬼鬼祟祟拉客的模样,就该是这种小赌坊了,通常这样的赌场都有黑道背景,我正是看中了它这种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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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犹豫豫跟着领门的武师进得大门,经过一个不大的天井,二门里便是赌坊的大堂,只见里面人头攒动,不亚于最热闹的菜市,赌客中除了衣绫着缎的公子哥儿,衣衫落拓的江湖人物,大腹便便的土老财,也不乏像我这样身着军服的宋军将兵。领路的武师把我带进二门后,颇为骄傲地一指:“军爷请随便,通常叫得出名的赌法这里都有。如果军爷有千两以上的赌资,还可去清静些的贵宾厅,那里有的是豪客陪军爷赌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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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赌客都停止了呼喝,转头望向我这边,周围一下子静了下来。想必出千的指责对于赌坊来说是关系到信誉名声的大事,没有真凭实据通常没人敢乱说,所以赌客们都饶有兴致地望着我这边,静观事态的发展。
“军爷,”那坐庄的荷官对这种事大概也见得多了,并不因我的指责而惊惶。只见他神情淡漠,声色平静如常,礼貌的言词中不失威严,“你要抓住小的出千,尽可把小人的手砍下来,没有凭据可不要乱说,不然”
荷官说到这适时停下来,任何人都能听出那“不然”二字后面的威胁之意,没说下去是给我这参将面子,我却不领这情,故意找茬似地追问了一句:“不然怎样?”
“很简单,”楼上有人淡淡答道,“只需把舌头割下来就成。”
我抬头望去,一个神情冷漠的富态中年人正在二楼的楼廊上俯视着我,他那模样平常得如一个寻常商贾,但一双绿豆大的小眼中却有普通人没有的锐光,直透人心底。我迎着他的目光猛一拍桌子大喝道:“放肆!我就说你出千了,怎样?不信你这黑赌坊敢动我朝廷命官,堂堂江淮军参将!”
他嘴角现出一丝讥色,跟着却又正色问:“可是新近大败金兵的江淮军?”
“你以为咱们大宋有几支江淮军?”我骄傲地挺了挺胸脯。他神情一变,立刻对那荷官吩咐道:“这位参将大人输的银子不论多少,都一并奉还。”
荷官立刻点了一百两银子推到我面前,这下大出我意外,正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却听那人又在楼上道:“咱们退还你银子,可不是怕你这参将的头衔,只是在下敬重江淮军是大破金兵的忠勇之师,这银子算是在下一点敬意罢了。不然你随便问问,在这临安城咱们‘鸿盛堂’怕过谁来?就算是你兵部尚张大人到了这里,也要卖咱们‘鸿盛堂’几分面子。”
见周围几个将校脸上都露出深以为然之色,我才知道自己撞到了硬山头,原本以为开黑赌坊的不过是些街头小混混,凭我这参将的身份随便一吓唬便会软下来,我就可以利用这些地头蛇去帮我打听留意托尼和黛丝丽的下落,谁想对方连我上司的上司,专管天下兵马的兵部尚都不放在眼里,看来这参将还真是太小,也怪我对大宋的官阶没有研究,混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就当自己是人上人。幸好今日沾了江淮军的光,不然还真没法下台。
弄清自己的处境,我讪讪一笑,拱手问道:“还没请教先生大名?”
“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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