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一声,门开了,一片灰尘“哗”地落了下来。
秦夫人斜睨了盖聂一眼,说道:“你自己进去看吧!”
盖聂脸上冷冷的,并不为所动。
秦夫人苦笑一下,自己先进去了。
盖聂目光向四周扫了一下,并未有埋伏的气息。
前脚刚踏入院里,盖聂的神色一下就沉重了,甚至是惊讶。
院里躺满了尸体,至少有十多具,一片狼藉,血还未干透。
“都是中了致命的剑伤而死。”盖聂查看了尸体。
“你再看看,杀他们的是什么兵器?”秦夫人意味深长道。
盖聂检查了尸体上的伤口,又细又平整,等检查到第三具时,盖聂的眉头皱了起来。
“是不是觉得特别熟悉?”秦夫人的嘴角现出一抹讥诮。
盖聂转身要走,却听见秦夫人大声道:“杀了人,你这便走了么?”
“人不是我杀的!”盖聂止步。
“这些人明明是死在你的剑下!”秦夫人笑着说,“盖大侠,你的嗜水剑呢?”
盖聂转身,他没有笑,他非但没有笑,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怒,先前的那种恨意又涌上心头。
他已意识到——有人正在冒充他,滥杀无辜。
“义正辞严的盖聂盖大侠,你怎么回答不了我的话?”秦夫人笑道。
“你说我是女魔头,我认了,你说我毒辣阴险,我也认了。你说我连自己的孩子都要杀,你亲眼看见了么?”这番话把盖聂说的无话可说。
大院内寂如坟墓,秦夫人站在那里,看着盖聂,眼中充满了怨毒,却又充满了爱意。
盖聂并未回头看她,他并不想知道她的表情,身子一纵,已从秦夫人的面前消失了。
秦夫人哼了一声,双手一拍,只听靴声橐橐,四面立即跳出了八个人影。
“夫人”。八名黑衣人齐声叫道。
秦夫人的瞳孔缩了一缩,逐渐积满了怒怨,望着盖聂消失的方向,说道:“放风出去,杀害铸剑师胡大海一家的贼人盖聂人在六国之境。”她说时,眼圈已微红。
盖聂喝了很多酒,天亮时却还很清醒,脸上毫无醉意,却带着种奇怪的神情。
一夜之间,他突然想清楚了很多事情,他到过的地方,总会有无辜的人死去。
这种奇怪的感觉——正是令他最为害怕的。
就像有人在背后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控制着他身边的所有人。
他买了一匹快马,要去六国之境。耳边风声更凌厉,盖聂策马狂奔!
为什么所到之处总会有人无辜的人受难?
这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全身都似已僵硬,心头的恨意却在他体内燃烧。
究竟是何人想要害自己?逼着自己走投无路?除了秦夫人,还有谁?
途中,马儿嘶叫一声,前腿弯软,跪倒在地,口吐白沫,跑不动了。
盖聂只好找了个茶棚休息,记起离下个月初七的六国剑会还有八日。
他坐在那里喝着茶,又恢复了盖聂冰冷冷的神情。对他说来,死,竟仿佛已不是件痛苦的事。
他把茶杯轻轻地放在桌上,余光里突然看到了一把长杖。
呼!一根明晃晃的长杖攻到眼前,盖聂身子一歪,连人带凳向旁移开。
对方的长杖重重的击在了桌上,将茶杯击成粉碎,接着听见一声怒骂:
“他娘的,爷爷一杖敲死你!”听声音,竟是巨河帮的尉迟叔。
——他的大锤子已换成了一根长杖。
“尉迟叔,你的臀伤好些了吗?”盖聂忍不住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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