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国士(四)(第2/4页)  《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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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肉长的,老天也惩恶扬善”。

    众人不再言语,虽然子曰不语怪力乱神,但大家对鬼神还是比较克制的,一旦有人被立了庙,通常没人会对庙中雕像发飚。管他灵与不灵,少惹为好。

    王飞雨的庙宇是用烂砖头码就的,里边仅仅是一个牌位,从十四年冬天就不断有过往的蒙古人在此点酥油灯,叩谢他活命之恩。日子久了,过往的商人也进来拜拜,图个旅途平安。渐渐的就有些神迹被传开,传颂的人如亲眼目睹一般信誓旦旦。慢慢的人们也就忘了这个庙的由来,有了道士在里边照管香火,神殿也慢慢变成了红砖碧瓦。后来永乐年间,白石江大水,潮头到了曲靖城外王飞雨庙前嘎然而止,阖城百姓因此而保全。后有人相传见一黑衣白马将军拦住潮头,随波上下,似故将军王飞雨云云。

    这些身后荣辱,王飞雨自己估计也没有预料到,也许当时他的神智已经不清醒,只是凭着本能做了自己认为自己应该做的事。洪武十五年春,云南平,朱元璋下令收阵亡将士骸骨,所有阵亡将士家属一律按功抚恤。王飞雨也混在将士中间被嘉奖,世人很快就把他淡忘了,他的事迹也淹没在浩瀚史书间。明初多慷慨悲歌之士,璀璨星空中,他只是点缀银河的一粒沙尘。

    “一个苏策宇就把蒙古人赶得雁不生蛋,再给大明一些时间,整个故元天下,必属大明的”。茶馆里,人们谈论最多的就是如何提三尺剑荡平天下。每天看着马车从制造局一队队的拉出军械,水路或陆路送到各个新军当中,胜利好像就在眼前。

    “我看不用一年,咱大明平了云南不就是几个月么”,总有人比刀头舔血的宿将还轻看战争。云南最后的两个城市鹤庆、丽江在洪武十五年四月初被沐英和傅有德的联军攻下,云南都指挥使司、云南布政司也在四月正是建立,自宋以来割据数百年的天府之土重归华夏版图,大大地鼓舞了士大夫对国家的信心,很多人都希望自己建立班超、马援一样的功业。

    所有人都愿意当将军,没有人问过远征的士兵是否愿意打仗。

    “再有一年时间,小三,咱们就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守了五年了吧”。辽阔的大草原上,一个黑脸汉子对自己的同伴问道。

    同伴轻轻拉了一下坐骑,等身后的大汉拍马赶上,有些无奈的回答道“是啊,自从十一年随老将军出塞,整整五年了,明年,咱们就可以回家了”。这个年纪稍微轻一点的汉子被称做小三儿,姓赵行三,军旅之中,士兵们喜欢名啊,姓啊交替着乱叫,黑脸汉子也就一会小三,一会小赵的叫他,透着亲切。

    “再等一年,俺们就可以回家了”黑脸壮汉感慨的说,六年光阴,足够把一个人年少时的豪情壮志磨平。

    “大个子,真羡慕那些募兵,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我真想回老家看看”。小赵幽幽的说,想起故乡,心中涌起淡淡的惆怅。故乡桥头那个老柳树还在吗,河边是否还有那个小姑娘在浣纱。如果邻居的小妹没搬走,她也该是孩子的母亲了吧,不知她的丈夫是否会疼她。自从因饥荒入了军籍,成了世代的军户,小赵就没了回家的希望,除了立下旷世奇功成为将军,军户最好的结局不过是在太平日子屯一份田,娶一个边塞上或其他地方无家可归流落过来的婆娘,生下个命中注定当兵的儿子延续香烟。

    被叫做大周黑汉子听了他的话,也有了点儿淡淡的乡愁,下马拣了个草叶,低低的吹了起来,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他们是军户,原是不准脱籍的,洪武十三年为了安慰边军,朝廷下旨凡边军服役满六年者皆可以转为募兵,这下二人总算有了个回家的盼头。眼看着靼喇海又被春风染绿,心里皆产生了思乡之念。

    战马好像也被主人的乡愁所感染,慢慢地在松软的草原上跑着,远处血红色的山峰在阳光下如朝霞般灿烂。大宁城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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