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殿阎罗及原本隶属于鬼界的鬼兵们齐刷刷地跪了下去,道:“王上三思啊!”
桑芷颔首看了一眼左腕上的血玉镯,温柔地弯了唇角。
她还有得选么?
继续活下去,便是接替了临渊在六界众人心中的位置——杀不得、信不得,惶惶不可终日,唯恐她会对自己不利。
只要她还有威胁到六界的可能,所有人心头的大石永远不会放下。
这便是宿命,与自己强大的代价。
左右临渊已经死了,她便陪着他待在混沌,有保持尸体不腐的冰棺,她可以一个个方法去试,每天一碗心头血地灌给他,可能有用、可能没用,虽然对她身体损害极大、甚至会令她死去。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不信,你说的自囚于混沌只是自囚,谁知道你会不会心血来潮跑出来?”鬼魂中不知是谁带了头,嚷嚷道,随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叫嚷声,吵得几乎令鬼魂飞魄散。
桑芷眸中毫无悲喜地看着他们疯狂地叫嚣,早已没有当年为自己辩解一番的冲动了。
的确,她本便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人,利用六界毁灭天道也只是为了自己,最终的结果虽然造福了全天下,但本初的意愿还是自私的、冷血的。
没必要争辩什么。
没有人会听,也没有可能会说服任何人。
“你会死,这样值得么?”彼时古历这样问阳楚君,后者轻快地笑了,道:“值啊,为什么不值?”
古历沉声叹息道:“去救自己心上人的心上人,代价是自己的命。你对自己太残忍了。”
“我对她没有男女之情,是你想多了。”阳楚君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有趣的笑话,道:“我不爱她。”
古历自然不信。在他看来,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付出这么多,这不是爱情还能是什么?
阳楚君撇了撇嘴,道:“那只能证明你见识太少。”
老不死的古历还是第一次听人骂他见识太少。
阳楚君即便被抽取了良知,也没做过什么穷凶极恶、伤天害理的事,即便是杀人也是为了自保、或是帮助桑芷。他完全不符合酆都对于人类的认知——人性本恶。
没有良知也罢,他的本性便是如此。
“我只是想做一个有用的人、能够帮到别人的人。”阳楚君的笑容在日光下甚是清澈灿烂,好似镀上了一层金边,明亮无比。
昔日身为人皇,无能昏庸;如今拥有神祖之灵,依旧除了蛮力什么都没有。
从始至终他都像个废物,活着浪费粮食,而灭世大战结束后,拥有神祖之力的他也势必会被众生所猜忌、畏惧、排斥,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与其行尸走肉,我倒不如发光发热,尽最后一分力帮她完成自己的心愿。”阳楚君缓缓地合上了双目,笑道:“也算不枉此生,不以一个废物的身份划上句号吧。”
古历自悠久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惊觉天色已然黑得通透,自己锤了锤脑袋,辞别了无字石碑,自顾自地离开了。
他没有回到自己人类身份的那个家,而是蹒跚而行,奔波了数日,才来到了七玄山脚下的归晚镇。
一个相貌平平的老头子自然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可他的目标是上七玄山的话,便令人大吃一惊了。有好心的镇民提醒他道:“山上有吃人的厉鬼,千万别去啊。”
古历笑了笑,并未真的放弃了前进的道路。
在落月江潭的入口前,沧桑的七玄山上草木荒芜,北九峰杂草丛生,丝毫看不出这里曾是千余年前的仙界第一大宗门的模样。
落月江潭的上方便连接着混沌的其中一个入口。
临渊在落月江潭避世数万年,而桑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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